二十一
作者:山鬼      更新:2025-02-24 15:46      字数:5711
  刀刃切进奶油,小心不去碰坏蛋糕上生动的动物图案,蛋糕被崔璨挨个分发给同学,像忘记关门的动物园百兽四散。桌上摆着同学送她大大小小的生日礼物,几分钟之前餐厅贴心地为她们关了一会儿灯,她在这些礼物与蜡烛之中许愿,对蜡烛吹气时,她偷偷睁眼瞥向身边的心上人,燃动的烛火在对方弯起的的眼睛里闪烁,在她胸口引燃了一片火。
  水银温度计用之前需要甩一甩,因为根据汞的物理特性,液柱的尽头会一直停留在最高的温度刻度处;就像此刻这种喜悦如此滚烫,以至于其它任何时刻的快乐都无法读数了。
  她们全都不重要,其她人忙着品尝蛋糕时,她想对白玉烟耳语,我希望现在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聚会结束时已经快到二十二点,走读的打计程车回家,住读的坐公交回学校,一行人在公交站旁彼此道别。
  这是最后一班902,车上只有寥寥几个座位上坐着人,崔璨靠着白玉烟,窗外高架桥上的路灯橙黄的光在两人身上投下车窗的影子,流转的黑与金替代了世界原本纷繁的色彩。
  “别睡着了,还有几站就下了。”白玉烟握住崔璨的手腕,晃了晃她的手。
  “清醒着呢,撑得睡不着。”
  崔璨满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靠在自己颈间的脑袋转了个角度,细软的毛发擦过皮肤的痒意挠得白玉烟抖了抖。
  “我整晚都在想,想你说的话,想我们之间的事。”
  妹妹正经时的声音会低上一些,让白玉烟有些紧张。
  “其实我不想你那样。说你要学着喜欢我,喜欢是不需要学的,你懂不懂,呆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你为了我委屈你自己,姐姐。”
  “我没有委屈自己。”
  “你以后肯定会碰见很多人追你的,难道每个追得很辛苦的你都要学着喜欢一下?保持你的高贵,知道吗。”
  “你委屈了,是吗?”
  “什么啊。”
  白玉烟低头凑到崔璨耳边:“那句话,其实让你很难过,对不对?你觉得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所以我才那样说。”
  她握住妹妹的手,对方的手心里是冰凉的薄汗。
  “还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处理感情了,嗯?没大没小。”
  崔璨不应她,目光像鸟儿,在车窗外掠过的一盏盏路灯上停驻又飞离。
  “真想…不回学校。”妹妹小声说,差点被公交车的一声到站播报盖过,“这是我这段时间里,最开心的一天,好不想结束。”
  “那——”学都逃了,她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那就不回去。”
  “你不记得了,刚刚进餐厅都要扫码,我们全都借学姐的手机。现在她回家了,我们不回学校只能睡大街诶。要不要……我联系她帮帮忙?”
  “不要。不就是借手机扫个码吗,直接找酒店前台借不就可以了?不用找她。”
  “所以你真要带我去酒店啊?”崔璨笑着凑到白玉烟面前,“一下就上钩了,姐姐。”
  “……你刚刚是演的吗?”
  “假作真时真亦——别揪我脸!”
  “……是罗老师吗?”白玉烟端正地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表情严肃地通电话,“对,我是崔璨的妈妈,对。我想着今天又是我家孩子生日,明天刚好也周六了……”
  “……游老师好,对我今晚没写完卷子,我当时因为胃痛去医院了,嗯嗯,我现在已经好点了谢谢您关心……”
  “……宿管老师,刚刚班主任应该已经联系过您了……”
  打完所有的电话,白玉烟长舒一口气,将手机甩得远远的。
  “撒了叁个弥天大谎,”她揉揉眼睛,“放心住吧,今天不用回学校了。”
  一阵玫瑰的清香渐浓,温热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身上登即炸起一阵火星,好热,她想起自己已经在开了暖气的房间穿了很久的厚毛衣。她抬手想解领上的纽扣,手指异样地笨拙起来,纽扣几番滑脱指尖。
  “你要洗澡吗?”妹妹的语气很平淡,“按你的作息习惯,这个点应该准备睡了吧。”
  “好,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睡觉。”
  还是好热。
  印象里距离关灯阂眼已经过去很久了,半梦半醒间,残存的思维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热。
  睡前就应该告诉崔璨的,空调的温度开太高了。可她体温明明比自己要高,难道她不热吗?
  耳朵里隐约传来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真是热坏了,她想,得脱件衣服才行。
  意识像一头倔犟的牛,她在梦的另一头拽得手腕差点脱臼,与现实搭上线的第一秒,她便听见自己奋力挣扎后的气喘吁吁。
  是不是还有些缺氧?就算是中暑,也不该是这么个喘法。看来还要再开会儿窗户,透透气。
  不过,这呼吸声的频率,似乎和自己胸腔舒张的节律有些对不上。
  相比之下似乎要…急一些。
  她睁开眼。
  遮光窗帘拉得太紧实,她只能看见面前那人背影的剪影,一开始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那副身躯似乎在轻微颤抖,直到散在枕头上的几根发丝随着对方的动作滑落至被单后,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喘息声与对方肩膀起伏的节奏完美吻合,元凶现身,终于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洁白的被子搭在她腰际,驼色羊毛衫在黝黑的空间中反射着稀缺的光线,绒被的边缘被她抱在怀里,头埋得低低的,紧绷的肢体语言表明她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白玉烟正想叫她,旋即听见一声强压着的呻吟,她愣住了。
  “呼……”
  不想惊醒枕边人尽可能放轻动作的后果,就是忙活半天也没办法有一次像样的高潮,崔璨夹紧了被子,懊恼地蜷起身体,等这阵热潮退去。如果不是被窝里太过柔软舒适,她本打算去厕所解决的。
  腰上忽然攀上有些凉的手臂,惊得她一个激灵,还未来得及反应,环住她的手臂上了力道,带着她向后拖行,她掉进一个比被子更柔软的怀抱。
  “要帮忙吗?”
  姐姐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她不受控地呻吟出声后立刻赧颜捂住嘴,腿间的布料倏地湿了一大片。
  “你、你醒了多久了?”
  “……感觉,你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你什么都会跟我讲,现在很多事你都一个人消化了。”
  “你说的以前,是叁四岁的时候,还是几个月之前?”
  “怎么,”白玉烟的声音染上笑意,“你叁岁的时候就有很多话没讲吗,用的哪国语言?”
  “我一直都有很多话没讲,只是我觉得你不会想听。”
  搭在腰上的手收拢了些,指尖在肚子上摩挲,崔璨拧紧了腹部肌肉,牙根差点咬碎,耗尽浑身力气才没在姐姐的怀里发抖。是故意的吗,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善于撩拨?
  “你可以松手吗?你这样……我睡不着觉。”
  “刚刚你也没在睡觉。”
  手顺着腰一路向上掀起上衣,小巧的乳房在衣物的布料与小臂的肌肤上擦过,被挤压成不同程度的椭圆,挺立的乳头诚实得多,浅浅戳了戳姐姐的手心,崔璨呜咽着弓起了身子,后背与姐姐的前胸贴得严丝合缝。
  “呃,姐、姐姐……”
  她转向娇柔的声线终于将白玉烟拉回熟悉的位置,伶仃单薄的少女曾经请求她庇护,摧眉折腰献出自己的身体与真心,一遍遍重复这个称呼企图唤醒长者的垂怜。
  “不要叫我姐姐。”一听见那两字,心跳就快得像在犯罪,“至少…现在不行。”
  妹妹身体柔若无物,脖颈间细软的汗毛几乎透明,娇嫩的肌肤好像稍一用力就会留下伤痕,还有成长空间的曲线可以轻松被校服盖过,她开始想象自己触碰这具身躯,不怀好意的抚摸引起过早的成熟,手指嵌进仍在发育的肉体,在妹妹身上留下长不拢的掌印,未成年叁个字像枪口抵在太阳穴,罪恶感带来的兴奋即将盖过内疚,皮肤下方的血管突突直跳,她一下耳鸣得厉害。
  “向我索取吧,崔璨。”她的手虚靠在妹妹的腰上,“我不能…主动干这种事。”
  “我真的受不了你了,”溢满渴求的嗓音费劲地挤出几分无奈,“松手,睡觉。”
  “抱歉,”她支起身体去吻妹妹脸颊,“我不是故意要扫你兴。”
  触碰的上一秒还是侧脸,下一秒已经是同样湿软的嘴唇,脖颈被妹妹的双臂环住,不得不将上半身的重量一股脑扔到崔璨身上,生怕压痛身下的女孩,她慌忙撑住床。嘴唇上传来带着弧度的触感,妹妹似乎在笑。
  “压不坏的,我喜欢这种感觉。”崔璨腾出一只手替白玉烟将落下的碎发别至耳后,“脱衣服吗,还是这样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好热,白玉烟吞了吞口水,确实到她的极限了,她热得快燃着了,浑身都烫得像高烧,后背的衣服已经有些潮湿,布料纤维在挠她痒痒。她的胸贴在妹妹的肋骨上,软肉嵌进每一道骨肉的起伏中,她是流淌在火山表面的熔岩,妹妹的体温在火上浇油,她难耐地深呼吸,近乎嗅到硫磺的味道,岩浆、地狱、漫天烟尘,痒蔓延到肩胛上,似要长出恶魔的翅膀。
  “崔璨,你有没有觉得好热…?”
  妹妹的手圈住她的腰,有些凉的指尖终于带来些许宽慰。
  “确实好热,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嗯……有没有可能是中央空调的问题?”
  “要问问工作人员吗?”
  “算了,太晚了,别盖被子就好了。”
  白玉烟的手捏着被子向下折了一段,忽然碰上一阵阻力,正要低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妹妹此地无银叁百两地蹬了一脚,将腿间的被子踢得老远。
  “其实——”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谢谢。”
  白玉烟低低笑了两声,“好,不说了。那你…想要我吗?”
  崔璨用解开姐姐的衬衫扣子无声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我有些好奇,什么让你转变了态度。”
  解完第二颗扣子,姐姐的乳房挤在衣领间呼之欲出,乳沟间有两颗很小的痣,与锁骨上的叁颗痣遥相呼应,皮肤更白皙的人总是更容易有痣。崔璨很想数一数姐姐身上一共有多少颗。
  “转变什么态度?”胸前的那颗纽扣被妹妹拧开,白玉烟立刻感到胸前一松,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开始烧,束缚从不会离去,只会被替换为孤单,没有衣物包裹的双乳于是立刻寂寞起来,她假装不知道应该寻求何种慰藉,“据我所知,这似乎不是我们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之前不会这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妹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胸,白玉烟低吟一声,当崔璨的手指摁进她的乳肉之中揉捏时,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几个月前的记忆闪过脑海,眼前的旖旎似曾相识,乳头被含住吮吸,她抱住妹妹的头打着颤,小幅扭转着腰消解体内窜过的陌生电流。
  “我、唔……我主动吗?我只是…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
  崔璨听完忍不住咬了白玉烟乳头一口,害后者痛得长嘶一声。
  “真想把你咬出血,”她不解气地舔了舔嘴唇,“你不知道你讲话多讨厌。”
  白玉烟敛起睫毛,“还以为你总是乖宝宝。”
  “只是在你面前那样而已。”
  “看来,”白玉烟直起身体脱下上衣,“我确实错过很多话没听。”
  锁骨撑起黑发,发梢垂至豆沙红的乳晕处,胸下若隐若现两条腹线,顺着光滑的腹部肌肤蔓延向下,消失在稍显宽松的裤腰。崔璨后知后觉地夹紧了双腿,腿心仍然涌出一小股热流,她知道自己的内裤现在彻底湿透了。
  “…但我喜欢你叫我宝宝,”她伸出手去碰姐姐裤腰上的扣子,触到带着体温的金属的一瞬间,仿佛碰到的是自己身体一般指尖一颤,“多叫点。”若说两人这般心有灵犀是真,她能感受姐姐所感——
  “噢……”白玉烟俯身搂住她的腰,嘴唇贴至她的耳边,“宝宝…宝贝。”
  她小腹猛地一抽。
  ——那反过来,姐姐能体会到哪怕一秒自己现在对她肉体近乎疯狂的渴望吗?
  羊毛衫早被蹭到腋下,她匆匆脱下碍事的衣物,赤裸着与白玉烟胸口相贴,让身体比大脑更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在和喜欢的人做爱,她听见姐姐在耳边沙哑的呢喃,“崔璨,你身体好烫……”
  她拧开姐姐裤腰的扣子,拉下拉链。
  “为什么不接着叫我宝宝,”她笑着亲姐姐的耳朵,“我可以脱你裤子吗,姐姐。”
  “你…我再说一遍,你现在不准叫我姐姐。”姐姐听起来严厉又恼火,但话间压抑的低喘让一切威压都失了分量。
  “那怎么行,”没得到正式的允许,她仍然扯下姐姐的裤子,“你知不知道姐姐现在是我最常用的语气助词?”
  “…不要说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崔璨的手背隔着内裤轻贴姐姐私处,湿热的触感让腰脊传上一阵滚烫的凉意,呼吸都差点停止,“白学姐?白老师?……”她抚摸白玉烟柔软光滑的腹部,呼吸她身上的气息,槐花与椰子的甜香中掺进一缕薄荷的冷冽;她的膝盖在白玉烟两腿之间顶起,将对方的左腿勾至自己的腿间;她用自己的胸去蹭姐姐的,两人的乳尖偶然碰到时,她与姐姐一同颤抖。“……妈妈?”
  她轻夹住姐姐的大腿,钻进姐姐的怀中,听见白玉烟叹了声气。
  “你很喜欢这个姿势吗?”白玉烟试探着用大腿蹭了蹭崔璨的腿心。
  “呜!啊……嗯…如果、如果你不想插进来的话……这样,哈……这样就很好了……”
  白玉烟听得脸一热。
  “崔璨,我不能……”
  “我知道…你不能往前走,但你也不能往后退了,姐姐,我们已经到这里了……哈啊!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呜嗯!啊……”
  崔璨每说到那两个字,白玉烟便感到如芒在背,她警告地用膝盖顶她,发现效果意外地好。黑暗中她看见崔璨的嘴唇因快感微微张开,心中竟涌上想将什么伸进她嘴里的恶劣冲动,她连忙挪开眼神,却不知要将目光存放何处。身下的身体稚嫩却勾人,嫣红的酥胸压在她的锁骨,拱起的腰肢紧紧抵在她的腹部,自己的膝盖每一次重重挤过崔璨腿心那片湿得一塌糊涂的布料,剧烈的颤抖便会即刻从腹部传来,耳边传来的喘息一开始只是沉重的呼吸声,接着逐渐夹杂声带的颤抖,随后变成无法掩饰的呻吟,明明早已听过妹妹发出这样的声音,此刻故地重游她仍然被这样强烈的听觉刺激冲得头昏脑胀,汗水渗出她的鼻尖,她的颈间,她的后背,她的两臀之间,她仿佛在与一团火亲热。
  “哈啊…哈……慢…姐、唔!唔唔……”
  她捂住崔璨的嘴,“乖。”
  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脱掉妹妹湿透的内裤,大腿沾上的粘稠液体蹭得崔璨大腿内侧满是水渍,黏腻但并不惹人厌;重复着机械规律的动作,却能引发对方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反应,因而从未感到枯燥;俯视崔璨因汗水而粉红的脸庞,柔软的发丝贴在脸侧,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妹妹勉强地聚焦眼神与自己对视,那双迷离的眼睛里浓烈的渴望与依恋让她激素水平陡升,她一直以为自己想逃离这份沉重的感情,但此刻深陷其中,她的身体与心都软得快化成水,寸步难移。
  你不能往前走,但你也不能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