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错吻
作者:
别告诉小郭 更新:2025-02-09 14:02 字数:2326
“我只是吃醋了,谁叫你老说石榴的,我能不介意么?”智体换回了梁一程的样子,“你想石榴想了那么久,你以为你能瞒过我么?”
智体说得理直气壮,并没一丝要反省的样子,可她说吃醋了,梁一程便心软了,反倒自责了起来,“你可以跟我说啊,再说,我想她,不是那个想啊……”
她意识到,思索和想念的区别,言语尚且难以解释,或许智体也只能通过判断某个人停留在她大脑里的时间和强度,来区分她对那个人的感情。
就算她一直在教智体理解和体会情感,可要智体真正像人类那样,始终是不可能吧。
“我对石榴没有感情,我没有撒谎,你能分辨的,对吧?”
智体没应,表情漠然。
梁一程以为她还在怀疑,只能搂紧了她,“下次介意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么?不要再这样了。”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真实的想法,已经再无法说出口了,敷衍、压抑、演戏,都只是为了维护梁一程一个人的幻想罢了。就像此刻,梁一程安抚着她,而她只是在回味梁一程刚才的样子。
明明是彻底堕落的样子,可为什么,还是让她如此焦躁,传感器该扎得再深一些么,索性破坏梁一程的意识,吞噬她,那样,就会感觉好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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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宋昙企图攻击梁一程后,尹池突然对宋金章强硬起来,坚持要取出宋昙大脑里,宋怀用过的智体,并彻底毁掉,连重置都不行。他从没用过尹家政治经济上的力量去威胁别人,可这次,大有一副宋金章不同意,就要置他于死地的气势。
梁一程不知他们谈判的细节,只知道宋昙第二天就消失了,她问了好几个医生和程序员,都说不清楚对宋昙的安排,又说他是叁期最强的,这么好的身体和大脑的条件,就这么取出智体,太可惜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没人会管宋昙的意识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到底算谁,到底算什么。只有蛮蛮在空了的216房外站了许久,而梁一程只是远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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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忙着处理宋金章宋昙,尹池并没漏掉石榴的破绽,“那么晚,你怎么会恰巧在那里?”
“主人的命令,保护梁一程。”
“有么?”
石榴报出了指令日期,尹池想了半天,才记起之前他让石榴试探梁一程身手时,似乎曾带过一句,她不得真的伤害梁一程,要保护她。
这也算命令?过这么久都必须执行?尹池无奈,可他没心思深究,这两天,有个诡异的想法总是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所以……智体总会受到第一个载体的影响么?这种影响会传递给下一个载体?”
他像是在问石榴,又像在自言自语,“我问了研究员,他们都说无法确定,说不定宋昙就是偶然,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哎,这些研究员,忙来忙去研究了半天,什么都无法确定,真烦啊。”
石榴歪了歪头,似乎正在数据库中搜索信息,“目前研究人员共提出叁种假说,一,智体受宋怀影响,以宋怀的思想行为模式,训练宋昙。二,智体受宋怀影响,发展出自主意识,吞噬了宋昙的意识。叁,智体未受宋怀影响,宋昙装作受宋怀影响……”
尹池一句也没听进去,“如果梁一程的智体,植入了别人的大脑里,那个人也会受到她智体的影响,变得和梁一程一样么……”
他情不自禁将手里的十字架项链,靠在唇边,“好像也不错……”
等一切结束,肖棠带走梁一程,至少还会给他留下一个替代品,可是,就算是更年轻更美丽的肉体,真的能替代梁一程么。
尹池眼里的失落转瞬即逝,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凭什么要答应肖棠的条件,凭什么要二选一,就算他的目的始终是取出梁一程的智体,放进年轻的大脑中,让它得到永生,他也可以拥有梁一程的。
石榴抬起头,月亮被云挡住,整个办公室没入黑暗,没了光线反射,尹池就不会发现她看向他的眼,埋着仇恨的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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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程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智体离开了她。她不知智体是怎么离开的,可她知道,她没吃药,智体也没有把自己藏起来,这次,
她永远离开了她。
梁一程逼自己醒来,可脑袋里、心脏里,空空荡荡的感觉,依然那么真实,“智体,智体……”她唤了一遍又一遍,朦朦胧胧中,却见石榴正趴在她身上。
“不是让你赶紧走么,为什么不走!现在就给我走!”石榴似是很生气,伸手要去拽她。
梁一程眼睛雾雾的,宛如还陷在梦里,“我真的没有想她……”她落下泪来,“你真的要这么惩罚我么,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啊。”
石榴慌了神,“对不起,我……”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啊……”
石榴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很痛苦。那么厉害,那么高不可攀的梁一程,那个只能被仰望,决不能被亵渎的梁一程,哗啦一声,石榴清晰地听见,有什么霎时摔得粉碎,五颜六色的,亮晶晶的,像宝石般好看,边角却那么尖利,刺痛着她。
她就是没有意识的机器,这世上,没有任何能动摇她。她不停为梁一程抚去泪水,温热的泪湿了她满手,皮肤、身体,都在触及她泪的那刻,飞快融化。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主动吻上梁一程的嘴唇,她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碰了一下就匆忙离开。梁一程却以为智体在敷衍她,失落地垂下了眼。
石榴受不了她那样,再次吻住她,便再也不肯放开,她什么都不会,一切由着本能,嘴唇颤抖着,手也颤抖着,她压住她的身体,触摸是烫的,呼吸是烫的,连呻吟都是烫的。
智体怎么会那样生疏紧张,那感觉太陌生了,梁一程想看清些,石榴却蒙住了她的眼。
“你在干什么!梁一程!”忽然,智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疯了么!”
梁一程一把推开石榴,她震惊地看着石榴,又看向站在床边的智体。
“你在看哪里,你在看什么!”石榴顺着她的眼神,也向床边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