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8
作者:开机键      更新:2025-03-10 14:18      字数:5886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叁十,春节前后这段时间,孟以栖几乎天天需要加班,今天好不容易准点下班,有人却因为事务绊住了手脚。
  杨靖安的车子就候在医院大门外,孟以栖加快步伐走过来时,驾驶座里的人推门跳了下来,轻盈的身子绕过车头来替她开门,口里作着告知,“栖栖姐,哥叫我先来接你,他还有会工夫要忙。”
  “不要紧,我们去接他下班。”孟以栖说着低头钻进了后座。
  一路上话题不断,王南柯透露到自从老爷子宣布订立遗嘱后,集团里现在以大杨先生与小杨先生两方划分阵营,各自为营的两方为了利益撕扯得厉害。
  公司里的事务,孟以栖不了解,但也没有超脱她的预料,尽管自己有些提心吊胆的顾虑,却也做不到叫有的人拱手相让。
  空气凝固了一瞬,孟以栖接上话询问王南柯,“阿柯,你哥最近有回过家吗?”比起他公司里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孟以栖更关心的是他与杨守诚的关系。
  提及此,王南柯愁容满面,“哥每天除了到公司里开会,其余时间不是跟你在一块,就是忙着应酬各种饭局,我妈说他到今天都没回去过。”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再不回去便要坐实了父子决裂的传闻,孟以栖当真不希望他会糊涂成这个样子。
  “要我讲,父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我觉得老爷子是最疼哥的,哥也比大杨先生更重视老爷子。”王南柯央求她的口吻道:“栖栖姐,要不你劝劝哥吧?”
  “我拿什么劝他?”
  “栖栖姐,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哥恐怕现在只听一个人的话!”王南柯虽然是打趣,但说得却是中肯的事实。
  可孟以栖再清楚不过有人的犟脾气,“他这个人除非是自己心甘情愿,否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件事情关乎到原则,我倒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王南柯一听没戏,不免唉声叹气,“从前我看哥为了追求你,搞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我还以为这个世上最难的就是爱情,现在看来其实都一样,每一种感情处理起来都不容易。”
  在矛盾冲突前面,总有需要做出妥协牺牲的地方,而包容理解通常都不是天生具有的能力。
  孟以栖没有再接任何话,歪靠在平稳的车子里晃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靠在杨靖安怀里。
  等了许久的人低头吻了过来,孟以栖很自然地搂上了他的脖子,两人吻得正情难自禁时刻,她突然想起什么,手掌猛地撑开了他的胸膛。
  吃痛的人靠在椅背里拧着眉毛,嘴角微微向上扬着笑意,似乎对她突然的转变并不意外。
  孟以栖紧张地看了眼驾驶座,发现王南柯不见踪影后,脸颊上的热度瞬间退去了大半。
  “又没在车里做见不得光的事,你至于紧张成这样?”
  孟以栖回正头来瞪了眼不安好心的人,手里急忙扣上了莫名其妙被解开的衣领扣子,口里数落他的不正经思想,“我才没有你脑子里的那些龌龊事。”
  “什么龌龊事?我说什么了?你倒是讲清楚。”杨靖安追问在后头要个一清二楚。
  理着衣服、头发的人装聋作哑一阵,忽然听见有人话锋一转,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真有打算在车上试一试。”
  孟以栖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抄起身边垂落的围巾扔去他脑门盖上,也掐断了某人不要脸的鬼心思,“做你的梦去吧!”
  有人果然做梦去了,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孟以栖等了会没有任何动静,又扯下了盖在他脑门上的围巾。
  闭目养神的人仰着头靠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那般的安逸,可孟以栖晓得他是真的累了。
  “要是很累的话,我们就回公馆休息吧。”
  “五分钟就好。”闭着眼睛的人又一次搂过身边的女人,这次孟以栖倒十分配合,小鸟依人地偎在胸膛里陪着他。
  两人又安静地休息了一阵子,耳边的胸腔忽然震动了几下,传来杨靖安似有若无的问话声,孟以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睁开眼睛向上来确认时,他正低头看着自己。
  他先前问的是,“如果我也像杨宛平那样找个幌子出去过年,栖栖,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早一天的时间,孟以栖才听说姐姐一家叁口今年春节赴海外旅行的消息,父母虽然意外却也不打算干涉他们的决定,此时此刻,同样的问题落在了孟以栖头上,她更没有资格站在高处指点他的想法。
  沉默的对视里,孟以栖开口道:“在这件家事上,我没有立场左右你的选择,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要回去是吗?”
  有人沉默地低下了头,她的举动某种程度上也验证了杨靖安的追问,思忖里的人在他的视线下终究是道出了心里话,“靖安,毕竟那才是护你周全长大的亲人,你真的舍得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吗?”
  尽管他曾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选择了隐瞒,至少他在亲人的身份上没有缺失过一天,杨靖安心里的体会只会比旁观者更加的沉重。
  有人意识到空气在慢慢凝固,话锋一转带过了低沉的气压,“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南风馆今夜后准备歇业一周,楼上楼下热闹非凡,杨靖安牵着孟以栖刚踏进馆里,好巧不巧撞见了多日不见的余扉。
  余扉早前跟着杨靖安工作应酬,也算是南风馆里的老主顾了,两方在这里碰见谈不上什么巧合,有人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坦然,迎面见她从阶梯口走过来打招呼。
  “孟医生,新年好。”余扉的目光随即落向了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
  有上次的冷漠态度发生在先,了解了事实全貌的孟以栖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当初的心态,只是本着礼貌的原则冲她笑着点了一下头。
  余扉心领神会有人的转变,正经口吻冲着杨靖安去了,“对了,你一会方便吗?”
  杨靖安很快意识到了某人的意图,开口便否决了私下会面的可能,“有什么事当面说最稳妥,发生些不必要的误会就难搞了。”
  杨靖安等了她几秒钟发现没有动静,于是牵起孟以栖朝楼梯走去,两人还未踏上阶梯,只听见身后传来余扉的声音。
  “杨靖安,我打算年后带桉桉回老家生活,今天在这里摆宴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如果你和孟医生方便的话,我一会去包厢敬你们一杯。”
  他与她之间早已经互不相欠了,杨靖安更不需要她这杯膈应人的酒,头也不回地拒绝了她,“你最好是少来打搅我们。”
  楼上,进入包厢关上门的刹那,孟以栖心里的疙瘩都没能化解,她低着头坐在餐桌对面一言不发,直到推销酒水的服务员推门进了包厢里。
  “杨先生,店里新来了一款甜酒,很适合女士的口味,您看需要帮您开一瓶吗?”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人突然抢在先,似乎厌恶极了这个提议,“我不喝酒!”
  服务员估计没能想到被拒了,神色讪讪地看向了杨靖安,“杨先生,您看这边是上壶热茶,还是其他饮品?”
  有人衔着笑嘴欠一句,“上瓶醋好了。”
  “啊?”服务员表示讶异的同时便看见对坐的女人朝杨先生扔去了一张坐垫,不偏不倚正中在杨先生英俊的脸上,他以为杨先生这个傲慢的性子该不高兴了,哪晓得扔走坐垫后还是那张盛满笑意的脸。
  “开玩笑的,上壶菊花茶吧。”
  服务员领命刚退出包厢,有人看不爽他这副得意的嘴脸,气得牙痒痒找茬道:“谁说我要喝菊花茶?”
  “谁说是给你喝的?”有条不紊的人脱下了西服扔去一边,煞有其事地反问她,“就不能是我火气大需要降降火?”
  哑口无言的人等菊花茶上来后,愣是一口没碰过,倒是一口气把黄鱼羹汤喝光了。
  羹连着果汁喝多了难免要上厕所,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孟以栖竟在洗手池前撞到了余扉。
  “孟医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一定是有的,只不过孟以栖不再需要另一方的解释,沉默的人刚向角落里的纸巾盒伸去手,有人先一步抽出了一张纸巾递来给她。
  “谢谢。”孟以栖接过纸巾客气了一句,也回答了先前的那个问题,“靖安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
  “孟医生,你现在是把我当作情敌了吗?”余扉这么说着双手抱到了胸前来,口吻里还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不管余扉的意图是什么,面对任何言语性挑衅,孟以栖合该像儿时那样还口才对,毕竟中伤一个人对她来讲太过易如反掌,可此时此刻,孟以栖却排斥用在男女之事上。
  “余小姐,我想应该是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至少你对我的态度变了,不是吗?”余扉得寸进尺道:“孟医生,不晓得杨靖安是怎么跟你介绍的我?”
  “你觉得呢?”孟以栖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似笑非笑着反问步步紧逼的人,“是一笔带过你们之间的恩情与交情,还是细节单拎出来说个叁天叁夜合适?不过就算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至少与此刻的我毫无联系。余小姐,不晓得我这样回答,你是否满意?”
  余扉不意外她对峙人的口才,却也不再感到自在,收了笑意问她,“你就那么相信杨靖安说的话吗?”
  “我相信他。”与其说她信任杨靖安,不如说是信任自己的选择。
  余扉盯了许久也未窥见到有人猜疑的神色,那双坦然自若的眼睛令她感到羞愧,一时作祟的不甘心也及时收敛住了。
  “孟小姐,我喜欢你的坦率与真诚,很感谢你之前对我女儿的帮助。”
  “我早已经说过了不用客气。”孟以栖与她告辞,“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孟小姐,”余扉还是开口喊住了她,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没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杨靖安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我曾经在心里发誓不论这个女人是谁,迟早有一天我会取而代之,那时我顶多觉得自己有点狂妄,现在想来的确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因为认识你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得不光明磊落,不过我也不再后悔,至少我可以解脱了。”
  包厢里,孟以栖推门进来时,杨靖安正好用茶漱完口,老神在在的人拿毛巾揩干了唇才来问她,“去那么久,吃坏肚子了?”
  态度冷漠的人将他反反复复扫量了几遍,不晓得他到底哪里值得余扉念念不忘,临走之前还要来自己面前泄一通不甘。
  有人看出她的反常情绪,不用想也晓得门外撞见了谁,“她又跟你讲了些什么?”
  “你又没做亏心事,紧张什么?”
  “我是怕你又胡思乱想。”他倒是不怕撞到枪口上,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孟以栖白了眼嘴不怂的人起身穿衣,身后的杨靖安抄起西服立刻追出了包厢,五根指头捉住人后一路拽去了停车位。
  车子刚刚解锁,孟以栖立马甩开他的手,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愣了两秒的人拉开车门时俯下身来问她,“你这是把我当司机了?”
  “不可以吗?”还在生气的人连说话都带着冲人的火药味。
  “给你一次机会,去不去前面?”
  “不去!”态度恶劣的人直接塞上了耳机听音乐,隐约听到他关车门前朝自己放了一句警告。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啊。”
  车子不紧不慢开到了公馆外的街道,一家24小时便利商店门前,杨靖安下车买了盒糖和水回来。
  隔着车窗,孟以栖看见他站在车外漱口,又从糖盒里抠了块糖扔进嘴里,明明拐弯进家就可以洗漱了,非要多此一举刻意耗费时间。
  孟以栖懒得再多看他一眼,低头刷阅起了医院的群消息,不知不觉,车子开进别墅车库里熄了火,她收拾好了包正准备推门下车,驾驶座里的人忽然从前排跨了过来。
  孟以栖被他反常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杨靖安,你是不是有毛病?”
  好整以暇的人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双手叉在腰侧问她,“你到底在生什么烂气啊?”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问没有毛病的人底气十足道:“今晚你也看见了我对她的态度,讲句不好听的话,她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了。”本来话讲到这里就足够翻篇了,偏偏有的人爱臭嘚瑟,“……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吗?”
  被说中的人即刻失去了平常心,抄起手里的包发泄地打在他身上,有人躲来躲去躲到最后索性扑了过来,天旋地转间,气氛不知怎的就变了味。孟以栖拗不过他蛮横的力道,两只无力的手被人束在上方遏制,只觉得口鼻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股清凉的薄荷气息迅速地钻了进来,死死地绞着她的舌头侵蚀了个干净。
  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机会,吸了会氧的人忽然感觉到有只手伸进了衣服里,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到杨靖安脸上,“你要干嘛?”
  明明是质问的口气,气息不稳时说出来却更令人想入非非了,孟以栖感觉到有人的眼神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宝宝,”杨靖安的手掌心抚搓在她红得发烫的脸颊上问道:“你记得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吗?”
  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青天白日里,两个人在她的卧室失了魂魄一般地胡闹,事后紧接就是一连串措手不及的变故,怎么算都有两个多月了,如今胶着的两人都有点克制不住了。
  还尚存一丝理智的人推着他压下的胸膛,在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吻里劝他,“我们回屋里吧?”
  有的人却存了恶趣味的心理非要压着她在车里试一次,还抵赖,“不是你自己选的这里吗?”
  说不过不讲道理的人,孟以栖两眼一闭,终究是认了栽。
  密闭、狭窄、黑暗的车厢里,不正常的气温逐渐攀升,有人花费了几分钟才剥光阻碍,摸着黑在裤兜里找到先前买的工具。
  孟以栖直到此刻才晓得他多此一举的意图,气呼呼地骂他,“你不要脸!”
  “一会看看还有谁不要脸。”皮厚的人逼着甩手掌柜般的人也动动手,两人推搡了好一阵子才真正进入环节。
  不习惯的人拧着眉毛痛叫了几声,有人却是疏通经络般的自由快活,在堪堪足够的长椅座里一阵施展,原本沉静的轿车也成了水中的摇篮,晃晃荡荡里幅度越来越大……
  腿架在肩上没几分钟便酸胀了,偏有的人饿急了肚子似的,没完没了地折腾到她来求饶。
  被顶到头的女人伸手找到了支撑力,车窗上的雾气沾满了孟以栖的手掌印,她一边喘息,一边叫他,“你轻一点……啊……”
  “那你自己来。”逼仄的空间里,他似乎也疲乏于一个姿势,揽腰抱着人坐上了双腿。
  毫无舒缓的间隙,严丝合缝的刹那,孟以栖浑身打了个激灵,两只手急忙攀上了前方的肩膀。
  有人大概也是爽到了,两只手覆在滑腻腻的臀上恶劣地揉了几下,有意无意地带着某个难为情的人动了起来,直到她自己慢慢克服了心里的陈见。
  埋在胸口的男人每深呼吸一下,孟以栖都能感觉到他的满足,她捧着他发烫的脸起起落落不断,端庄的发丝早已成凌乱甚至妖娆,如同她身上挂的那些摇摇欲坠的布料,没有一处是正经人该有的样子。
  闷热的暗格里,快乐的两人用力接吻,狠狠地嵌入再退出,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着极致的刺激。
  这厢结束已是半小时后,兴致不减的人除了鼓囊的套子打上结,揽腰抱起筋疲力尽的女人下了车。
  “我的衣服……”孟以栖有气无力地提醒他。
  “明天再拿。”等不及的人哪里还有时间浪费,西服裹上人立马回了屋里。
  漫长的夜,两人从浴室缠绵到了床褥里,有的人嗓子都快喊哑了,倒头的那刻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