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作者:
枸兹 更新:2025-02-09 14:03 字数:6887
走廊一阵混乱吵闹隐隐约约传入安静的病房,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黑了,这个时节常常毫无预兆的变天,滴滴答答落一场雨,冲刷一些胶着的燥闷。
病床边上坐着一个弯腰垂头的丧气身影,暗下来房间里,陈嘉效自己是一团更沉默的阴霾。
“轰隆”一声闷雷过境,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躺在那里脸色虚弱的郑清昱,她安安静静的,睡着的时候眉目间也总有一抹悲丧,只是那双被忧郁填满的美丽眼睛紧闭着,让她整个人更加缺乏生机。
好像是她冷漠、洒脱地抛弃了这个世界。
陈嘉效轻轻用唇擦过她冰凉的指尖,握着她手的掌心不敢太用力,却又怕就此失去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叩了一下,陈嘉效如梦初醒,第一时间看了眼吊瓶,打起精神来,把那双柔软无力的手小心翼翼放回被子里。
刘良雨提着食盒还有一些补品来,小声问:“还没醒吗?”
陈嘉效沉默,注意到刘良雨的裙子被打湿了,“外面下雨了?”说着先把东西接到手里。
“刚下的,我给你们带了点饭菜,你……多少吃点。”
陈嘉效本来就是宿醉,又从中午开始在这里寸步不离守到现在,刘良雨注意到他眼圈红红的,“你可不能再倒下。”
“良雨姐,她晕倒前没什么征兆吗?”
陈嘉效接到刘良雨电话后赶过来,郑清昱已经从急诊转到病房了,家里还有一老一小,陈嘉效也不好意思过分麻烦刘良雨,只知道郑清昱在刘老师家突然晕倒,刘良雨和刘国参吓坏了,第一时间打120,然后通知了他。
那时候他正满世界找她,可怎么都联系不上人。
听刘良雨一口气焦急把话说完的时候,陈嘉效眼前一黑,心跳停了一瞬间,立马调转车头赶去医院。
刘良雨在病房见到人的时候,陈嘉效一头汗,衣服也湿了,嘴唇也发白,想起郑清昱晕倒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简直心有余悸。
“我碰到她的时候,她脸色的确不太好,但后来在家里坐了挺久的,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就是准备吃饭那会儿,她从沙发起来突然就倒下去了。嘉效?”
陈嘉效毫无反应,眸光一点点暗到低,忽然抚额,双脚止不住发颤,看得刘良雨担惊受怕,用稍加严厉的语气对他说:“你快去吃两口饭。”
“都是因为我。”陈嘉效置若罔闻,望了眼郑清昱,嗓音沙哑喃喃了一句,刘良雨皱了皱眉,“你们吵架了?”
陈嘉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昨晚,他看到她回南苑的消息了,但厉成锋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他第一次对她没有回应,后半夜一直在凶猛酗酒,不要命的喝法让王磊宁都有些心惊。
但无人敢劝阻被阴霾笼罩的陈嘉效。
他只想混混沌沌醉过去,第一次,陈嘉效很鄙夷想要逃避现实的自己。
因为这是怯懦又毫无意义地欺骗,等他头痛欲裂清醒过来的时候,更残酷的现实直接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和黄梦寻的照片满天飞,因为和他“传绯闻”的是模特界小有名气的“女神”,车圈和模特圈几乎人人都吃到了第一手新瓜。
郑清昱和这两个圈子都没有任何联系,可当他联系不上她的时候,陈嘉效开始慌了。
现在她又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他明明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得到她就不珍惜了。她上一段婚姻,经历的就是丈夫的背叛,现在让她再面对一次这样的“不忠”,她会死的。
陈嘉效什么都没做,沉默坐回去,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通红湿润的眼睛就这么望着此刻什么意识都没有的郑清昱,执迷守在旁边。
刘良雨在一旁看得心中动容,默默祈祷。
后来值班医生晚交班巡房,常规给郑清昱又查了一遍体,询问陈嘉效和刘良雨:“两位是病人家属吗?”
刘良雨看了眼陈嘉效。
“我是。”
医生把人带到外面聊病情,陈嘉效对刘良雨说:“良雨姐,麻烦你。”
刘良雨让他放心去,叹了口气,看样子,陈嘉效还没有通知郑清昱的家人。
“方便问一下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吗?”
“我是她爱人。”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由今晚夜班的一线来和他沟通:“患者晕倒的时候您在身边吗?”
陈嘉效摇摇头,声带发紧,“医生,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已经五个小时了。”
“您先别着急,我是今晚的值班医生,现在首先和您谈一下患者病情。结合她入院症状、体征还有一系列辅助检查看,我们目前考虑患者晕倒是心源性方面原因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嘉效皱了皱眉,胸口突然被一股气流顶了一下,“头部没有问题是吗?她有很严重的偏头痛。”
这算是个新信息,两个医生相视一眼,提笔记录。
“因为她入院时没有亲属在,所以我们不了解她的既往病史,但现在从彩超、心电图还有抽血的结果看,我们更偏向于怀疑患者是一个心源性晕厥,所以我们想和您确认一下患者既往有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陈嘉效突然有些迷茫,他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上来。
她有偏头痛还是他自己发现的,而且只是偶然一次目睹了她发病的痛苦。至于其他的,他搜索不到任何信息。
在两双眼睛地认真注视下,陈嘉效吐出口气,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搓了把脸,羞惭坦白:“我不了解。”
把之前来不及签的东西都签了,医生临走前,陈嘉效叫住他们,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个我们也不能给您确切答案,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患者病情已经平稳下来。其实晕倒的诱因有很多,太劳累啊、情绪激动啊、突然剧烈运动啊,尤其是长期休息不好,这些都会导致晕倒,病人现在生命体征是完全平稳的。”
“就是有可能她只是太累睡着了是吗?”陈嘉效很固执,眸光微微闪烁,医生留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继续查房了。
把刘良雨送走,陈嘉效很想抽根烟,但又不放心郑清昱一个人在病房,硬生生忍下了。
回到房间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脚步沉重走到床边,弯腰给她捻了捻被子,起身前想去探查一下她体温,目光才游移到她脸上,注意到眼角旁边挂有一道晶莹的泪痕。
陈嘉效心跳漏一拍,指腹轻柔拨开一缕碎发,这个时候又不忍吵醒她一样,“清昱?”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陈嘉效误以为那滴泪只是幻觉的时候,郑清昱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点点变清晰,上面的惊喜、期待、紧张完完全全落进她眼底。
总是干净光洁的下颌有一抹潦草的郁青,一双漠然如水的眼此刻正讶异盯着自己,是一贯不苟言笑的陈嘉效吗?
确认她真的醒来后,陈嘉效垂头重重吁出一口气,可再抬起眼,见郑清昱双眼空洞一眨不眨看着自己,陈嘉效突然有些害怕。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空气彷佛都凝结了,就在陈嘉效唇刚想动的时候,郑清昱重新合上眼脑袋了无生机偏向了另一侧,陈嘉效表情瞬间僵住,目光落在她死死抠着床单的手上,热了凉,最后试图解救她。
可他手一碰到她肌肤,郑清昱整个人剧烈抖了一下,本能反应狠狠在陈嘉效心上劈了一刀。
他不敢再碰她,喉头苦涩动了下,低头沉默良久,最终哑声开口:“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不要伤害自己可以吗?不管怎样,要判我死刑前,你总该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我不想你误会,我们不是说过,要对对方坦诚……”说到这里,陈嘉效还是不可遏制想起她和那个“学长”刻骨铭心的过去,可他没来得及质问她就犯了一个错误将她推远了。
“我和黄梦寻……”
话没说完,郑清昱喉咙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剧烈咳起来,陈嘉效脸色一变,立马站起来俯身想去查看她,可郑清昱死死把自己脸埋在枕头里,白到透明的脖子上暴起密密的血管。
陈嘉效忽然停止所有动作,用力拍了下呼叫铃,然后两手很不自然垂在腿边,怔怔往后退了两步,等医护人员推门冲进来的时候他被彻底隔绝到昏暗灯光都照不到的角落。
等郑清昱情绪稳定后,陈嘉效在床边又守了一个小时,忽然起身,大步走出了病区。
他到南苑的时候,家里没人。
等蔡蝶和老郑散步回来,发现阳台外面肩头似乎结了一层露水的陈嘉效。
到了医院,蔡蝶忍着没有扑到床头,弯着腰伸出手仔仔细细将郑清昱苍白虚弱的脸庞抚摸一遍,止不住泪花滚滚。
老郑还是第一次看女儿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险些站不住。
陈嘉效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漠然,老郑扶墙的时候回头看到那个单薄的影子,有无数问题,可陈嘉效也好不到哪去,看得出来,真真倒下他是真的担心,不然也不会在南苑站了叁个小时把他们接过来。
“怎么会晕倒呢?”老郑喃喃问,其实在来的路上,蔡蝶已经急得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了,最终还是他怕干扰陈嘉效开车拼命安抚妻子情绪。
“是我的错。”
老郑一恍惚,反应了一下才看向陈嘉效,觉得他高大的身影会随时坍圮能把走廊的灯光都压倒似的。
老郑叹了口气,以为他是自责没照顾好她,拍了下年轻男人的肩膀,“不怪你,其实真真以前也晕倒过,只不过那时候是晕在科室,有专业人员在身边,好像没这次这么严重。”
陈嘉效怔怔抬起眼,拳头不自觉抓紧,小心翼翼询问老人:“医生说她这次晕倒是心脏问题的可能大,之前是这样吗?您和阿姨……”
“以前如果不是她同事,我们都不知道她晕倒,后来她妈硬拉着她去做过检查,说她是血管狭窄,供血不足,累的,痛到晕倒就有些可怕了,所以当初就算她自己不转岗,我和她妈也是不想让她继续干下去了。可谁知道,她还是要留在医院,现在这个工作和清闲也沾不上边,这个时候又是最忙的两个月……”
老郑心疼又自责,不自觉就哽咽了,“这次住院,如果可以,你也要帮忙劝一下她,该静养就静养,该好好治疗就好好治疗,心脏问题不能拖的,她还这么年轻……”
和值班医生大致了解完病情,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蔡蝶险些站不住,陈嘉效及时把人搀扶住,蔡蝶有气无力开口:“要是真真有什么叁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没事吧!说这些干嘛,医生不是说了吗,她可能只是太累了。”
叁人沉默回到病房,蔡蝶依旧守在床边,什么都不做,多想像郑清昱小时候她头痛得病怏怏自己就把小小的一个人搂在自己怀里。
见陈嘉效也没有动的意思,老郑出声安排:“小陈,你已经守一天了,今晚我和你阿姨在这里就行,你毕竟还要上班的。”
过了片刻陈嘉效询问他们:“你们需要什么我帮忙准备。”
老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知道他肯定是不放心离开的,主动说:“要不这样,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真真有什么情况我立马联系你。”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蔡蝶本来也想说点什么的,却忽然听到郑清昱发出孱弱的声音,她立马凑近去听。
“乖女,我是妈妈,爸爸妈妈都来陪你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两个男人也齐刷刷把目光投过去,老郑更是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惊喜又忐忑,陈嘉效微动的身形,不着痕迹又恢复原样。
这个时候,或许用不到他,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在身边,她才不会有像几个小时前那样骇人的激烈反应。
所以明知道这对老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打击和伤痛,可他还是把他们接来了。
“真真你说什么?”
郑清昱毫无血色的唇几乎没动,似乎只是靠微弱鼻息发出一点断断续续的声音,蔡蝶和老郑四只耳朵都没听到她说什么,可她脸色又很着急,两道此刻也跟着淡下去的眉紧紧挤在一起,蔡蝶焦急死了,“乖女你不要吓妈……”
两人屏息听了许久,隐约听到郑清昱其实反反复复就是在重复两个字,蔡蝶和老郑对视一眼,不太确定顺嘴念出来:“学长?”
投到床尾后面那面墙上的黑影晃了一下,陈嘉效面无表情透过蔡蝶和老郑只能看到郑清昱一把有些凌乱的黑发,冰凉的指尖慢慢蜷起来,他敛了下眼皮,遮住黑眸里破碎迷茫的伤感。
忽然听到蔡蝶提高音量喊他:“小陈,真真在叫你呢!”
陈嘉效觉得蔡蝶的声音在死寂太久的病房太突兀了,他心脏猛地紧缩,胸膛一起一伏的,可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变得小心翼翼。
老郑喜出望外招手让他过去,把位置让出来,陈嘉效挪着步子从老郑掌心接过那只终于有点温度的手,整个人完全蹲下去,将唇紧紧贴上她手背,泛红的眼睛里迅速翻起一层雾气。
在他真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陈嘉效险些在她父母面前失态。
多希望她还是会有些无赖又冷静地说下一句话:我只是想叫你一下。
陈嘉效一切反应都被蔡蝶老郑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动容,一时也没了话。
郑清昱还是没完全清醒,陈嘉效外出给两个老人带一些洗漱的东西来,人走后,蔡蝶困惑:“学长?真真叫谁呢?”
“我也纳闷呢。”
夫妻俩沉默一阵,蔡蝶忽然想起来什么,拍了下大腿,“你记不记得真真初叁那会儿,有一回我去开家长会,去了趟托管班,当时张姐旁敲侧击和我提了一下真真好像认识了个台高的学长。”
阿姨当时是想让蔡蝶夫妻注意一下郑清昱早恋的问题,毕竟初叁是关键时期。
这件事蔡蝶当然没和郑清昱提,不然不就让她知道阿姨偷偷向自己打小报告了。郑清昱也没和他们提过这号人物,而且当时她成绩稳定的名列前茅,蔡蝶就没再继续追踪这件事。
“这么说,当时她没考上台高……”老郑突然悟到什么,脑海里又蹦出那回郑清昱和他从馄饨店出来,她说青春期的时候有喜欢的男孩。
蔡蝶急忙否认了老郑,“我觉得不能,她的成绩本来就应该去台高,因为偏头痛考试都没完成被刷下来换谁谁不难过。”
那段时间,郑清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蔡蝶老郑也跟着难过,怨的是自己没有条件给郑清昱创造更好的条件,拖累了她。
两人陷入沉思,心里堵堵的,突然意识到,郑清昱在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和他们做父母的分享过她的校园生活。她太懂事了,体谅父母为了赚钱给自己上学生活一地鸡毛所以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怒哀乐去打扰他们。
蔡蝶突然抹眼泪,“有时候,真希望真真永远是七八岁。”
郑清昱昏睡了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陈嘉效不在,老郑看她眼神恍惚望向某一处空位还帮忙解释了:“小陈昨晚一直陪到后半夜,后来是你妈把人撵回去的,不然又要倒下一个。”
说完,偷看女儿一眼,可郑清昱没什么反应,老郑本来就话少,郑清昱现在病了,父女俩间的气氛静得有些诡异,是蔡蝶来了整间病房才有点人气。
在蔡蝶和老郑四只眼睛地注视下,郑清昱勉强吃了点东西,但脸色还是差,整个人恹恹的,这一次也不倔了,听从他们的话,向单位请了假,计划趁着这次住院好好疗养。
陈嘉效中午过来的,整个人阴阴郁郁。
上头也找他谈话了,但企业高层和一个和自家有过合作的模特传出点风流韵事无关紧要。
在这次的八卦新闻里,和黄梦寻相对的是以陈嘉效为代表的BI公司,上流圈层玩“潜规则”和小模特、演员“被潜”或者“自愿被潜”,对世人来说都是见怪不怪,但在这种事上,向来都是女人吃亏,无论黄梦寻社交平台有多少粉丝、在模特圈多出名,都无法阻止四面八方攻击她靠“睡”成为名车首席模特的充满恶意的舆论。
但没人敢得罪资本家。
只有黄梦寻的粉丝在传播两人是自由恋爱,并列出黄梦寻之前交往过的前任,各个都是贵族子弟,相比之下,陈嘉效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高管,她们还嫌黄梦寻找男人的眼光下降得厉害。
CEO调侃陈嘉效:“现在已经有人说了,你和黄梦寻谁潜谁还真说不准。”
陈嘉效沉默不语,面若寒霜,CEO也不太敢惹他,倒吸口凉气,小心翼翼试探:“我记得,黄梦寻当初是你引荐的。”
那几张照片CEO也看了,两人同框的确是一对壁人,而且从照片看,的确很像情侣的氛围。现在陈嘉效的态度让CEO也有点拿不准了,说不定两个人真在偷摸谈恋爱呢,说不定陈嘉效还想出面保女方一把。
照理说,陈嘉效这种身份的男人谈个模特也无伤大雅,顶多被一些小市民评价没有眼光。可CEO是见过郑清昱的,之后也在公司听到员工议论,陈嘉效有稳定发展对象,虽然他没公开过,但CEO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郑清昱。
如果两人没有分手,那这件事就变得微妙且复杂了。
“我和她小时候是邻居。”陈嘉效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没看到CEO讶异的表情,毫无情感地开口:“我帮她是因为小时候的情分,那天是我们在一个发小的婚礼上碰到,她喝醉了我妈让我送她回去。”
CEO还是存疑,问他:“那你知道她之前和一个房地产富二代?”
“我知道,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但她和那个男人具体是什么关系还有什么时候断的我根本不了解。”
CEO一时语结,若有所思,忽然听到陈嘉效说:“如果可以,我想借媒体澄清一下这件事。”
陈嘉效目光坚定,口吻锋利,似乎根本不是在商量。
“你是说开记者会?这太小题大做了。”CEO笑了。
“如果开不了记者会,公司在各大社交媒体不是有账号,我会亲自写一则申明。”
CEO还是无法理解,摊了摊手,“这完全没必要,既然是误会,有心之人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无济于事,咱们没必要自降身段反而助长他们的气焰。”
“我不想因为个人影响公司声誉这是其中一个原因,”陈嘉效麻痹的脸上眉头一动,想到郑清昱的时候有种虚脱感,“我想让她不那么痛苦,目前来看只能通过这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