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生日宴因为表哥和嫂子的到来而变了味。程星野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那些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人变得刻薄。嫂子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表哥在桌下攥紧的拳头，都被他一一捕捉。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让他再也无法忍受，索性起身走到院子里透气。
  老宅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童年的回忆。那座曾经和表哥一起当作探宝基地的假山，如今依旧被园丁精心打理，种满了花草。两人一起抓鱼的小池塘里，鱼儿悠闲地游动。而那棵他们曾并肩坐着看星星的小树，如今已经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得一个人都难以环抱。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变化，却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程星野不知道表哥是否还记得他们当年许下的愿望。那时的他们，两个什么都不缺的小男孩，对名利并没有太多的渴求。表哥比他稍大一些，正值青春期，曾指着夜空中的繁星，信誓旦旦地说，以后要带着心爱的女孩看遍世间风景。而那时的程星野对爱情还懵懵懂懂，只想着有一天能站在顶尖比赛的拳台中央，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让父母以他为荣。
  “哥哥，有心事吗？”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程星野转过头，看到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在他愣神的功夫，女孩微笑着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冷奕姝，爷爷过生日，我和爸妈来拜访。”说完，她伸出手，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程星野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眉头紧锁。他无视了女孩伸出的手，转身就要离开。然而，想到她刚才那声黏腻的“哥哥”，他浑身不适，脚步停在冷奕姝身边，歪着头冷冷地看向老宅的方向，语气里带着讥讽：“你们冷家真是厉害，我家的家宴还从来没有外人来打扰过……也是，你们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他的声音轻蔑而冰冷，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等冷奕姝反应过来，他又补了一句：“哥哥？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
  爷爷吹完蜡烛后，程星野不顾父母的阻拦，执意离开了。他无法忍受和冷家同处一个屋檐下，更受不了妈妈像着了魔似的，总是试图把他和冷奕姝拉到一起。直到夜晚的冷风吹到脸上，他才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刺痛稍稍缓解。
  桑余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回来了。接到程星野电话时，她还在顾星寒身边和一众研究生做推演。电话打得很急，桑余挂断后，他又打来。后来还是顾星寒让她先接，桑余这才跑到走廊，压低声音接起电话。
  “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
  “宝宝，你在哪？我想见你，马上……”程星野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桑余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顾星寒，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在学校。”
  “半个小时到，我不打扰你，就是想抱抱你……”程星野的语气放缓，声音里透着一丝恳求。桑余的心被揪了一下。她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事，程星野不会这样贸然打扰她。
  “桑桑，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下。”顾星寒在桑余挂断电话后，走到她身边。他知道她家里出了事，也察觉到她和程星野之间的感情有些隔阂。顾星寒曾侧面了解过桑余家的情况，但漏洞太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哥哥，那你们……”
  “没事，人手够，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桑桑，有些事，需要两个人好好沟通。有任何事，随时打电话找我。”
  “哥哥……谢谢你……”桑余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顾星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原本想揉她头顶的手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我就不用客气了，记住别委屈了自己。去吧，周末了，放松一下。”
  程星野有些意外，桑余竟然站在校门口等他。然而，此刻他思绪混乱，顾不得多想。停好车后，他拉开车门，一把将桑余按在车上，密集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嘴里低声呢喃着“宝宝”。太多话想对她说，却最终一句也说不出口。渐渐失控的程星野不停收紧手上的力气，桑余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了。他的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先回家吧……”程星野的反常举动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桑余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抚，带着他回到了车上。
  晚上，程星野抱着桑余，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像往常那样温柔，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他不停地索要她，强迫她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每一次的进入都又深又狠，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他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红痕，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将她永远标记为自己的所有。
  “宝宝，叫我……”桑余已经筋疲力尽，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程星野不满足，含住她已经被吸得红肿的唇，狠心咬了一下。桑余皱眉轻哼，他松开她，但两人的唇依然紧贴在一起。“叫我……宝宝……求你了……”他的舌尖扫过她唇上的伤口，铁锈味在口中蔓延，身体做着最后的冲刺。
  “星哥……”桑余终于在白浊射出时，叫出了他的名字。程星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她的脸上。桑余伸出舌尖舔了舔，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扩散。“睡吧……我们顺其自然……”她轻声说道，抬手温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她的鼻子也酸酸的，最后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泪水到底是谁的了。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宝宝……”程星野趴在桑余身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睡吧……我不走，我一直在……”桑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不抖得太厉害。她的手轻轻拍着程星野的后背，像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
  夜深了，程星野搂着已经睡着的桑余，将她的脸往自己怀里又小心地挪了挪，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私奔？”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苦笑着赶走。他还记得上次幼稚的和家里断绝关系行为，虽然那段日子很快乐，但每次想给桑余买东西却要反复算计钱的生活，他不想再经历。他不怕吃苦，却怕牵连到桑余。他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不必为碎银发愁。今天看到嫂子被欺负、表哥无力反抗的样子，更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有一天桑余也要面对这样的场景，而那时的他如果还像现在一样弱小……程星野不敢再想下去。
  他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桑余，她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尖。程星野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