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第二招:给他危机感
作者:
少佐 更新:2025-02-09 14:03 字数:2651
“你是我的吗?”
这个问题应该由任子铮来问。
对妹妹畜牲般的渴望,清醒的时候,一人的时候,他是有唾弃的觉悟的。
但只要彼此一靠近,他便会在心底自暴自弃地承认那种渴望。
最近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多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让自己沉着说出一句“你是我妹妹”了。
何况,他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句“你是我妹妹”,就实属有点弱智了,他自己也知道。
这个同床共枕的寒夜,本来也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结果看吧,氛围又被弄得奇怪了,他又开不了口,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僵在那里,抱着她,望着她,不回应她。
两具只是被薄薄睡衣包裹的身体,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在床上,在被褥里,在这绝不是兄妹该躺的地方,用这种绝不是兄妹该用的姿势,紧紧相贴。
任子铮的心脏又暖又轻,又痒又疯,并且怕。
“……对了,你进来的时候,锁门了吗?”他问。
两家人共同推门而入,看到他们兄妹俩爱人般相拥着同床共枕,那画面,得有多酸爽啊。虽然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怕,但又不想放走她。贪恋这感觉,又怕又要,他最近就是这样。
“锁了。”
“你确定吗?”
他不放心,想起身自己去确认,却被任知昭按住肩膀用力压了回来,戏谑的语气道:“哎呀,我说锁了就是锁了,你那么怕干嘛呀。就算被人看到又怎么了,哥哥和妹妹一起盖棉被纯睡觉不行吗?反正你问心无愧——”
“我要是问心有愧呢。”
她还没说完的调侃话语,撞上了他冷不丁的幽幽一句。
不可触碰的感情酸涩苦痛,在人心里发酵。任子铮快憋出病了,不能怪他最近嘴上屡屡把不住门的失控行径。
只当是梦话一句好了。
他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翻身仰躺,指望她没捕捉到他的梦话,望着天花板喃喃:“赶紧睡吧。”
但她怎么可能没捕捉到呢。
她立刻毫无顾忌地爬上了那装死的人的身体,伏在他的胸膛之上,双手捂着他那颗可怜又躁动的心,声音温柔得像是个甜蜜的陷阱:“说说看,你怎么个问心有愧法?”
“赶紧睡觉,不然把你赶出去。”
他一个翻身,将身上的人甩了下去,然后闭紧了双眼,让自己躲进了黑暗,躲回他藏匿自己的山洞,将之后她的任何举动,都隔绝在了那黑暗之外。
那一夜,任子铮睡得特别香,特别沉。
等睁眼,高挂的太阳从遮光帘的缝隙里钻入,划破给人安全感的黑暗。
房间里幽静,温暖,只有他一个人躺着,身体又沉又软,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美梦。
但身边有她躺过的痕迹,有她掉落的两根长发,还有她的味道,说明那不是梦。
他爬起来,心不在焉地洗漱,难得地不想洗澡,不想刮胡子,头发都懒得抓两下。
他只想赶紧去找她。
然而在屋里楼上楼下兜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人,最后还是在看电视的任涛告诉他,她和任晔晨去院子里玩儿了。
听到那叁个字,任子铮瞬间又觉得昨晚可能真的是梦一场了。
什么东西那么好玩儿啊?一大早爬起来撇下他也要去玩儿,就非玩儿不可?
他深吸了口气,竭力控制着自己脚步的速度,走向后院,果然看到了任晔晨和任知昭,两个人正坐在篝火边……
她的身上披了件不属于她的外套,森系风格的,一看就是她身旁那个文艺男的。
找到了妹妹,他却没有急于上前,因为她此刻正手持一根顶端叉了个黑炭的木条,撅嘴娇嗔着:“哎呀,怎么又糊了呀!”
任晔晨于是笑着拿过她那根木条,把那黑炭揪下来扔掉,然后从身边的袋子里取了个棉花糖戳上去,又把木条递回她手中。
紧接着的一幕,让任子铮倒抽了口气,浑身血液冲入大脑,将其麻成了雪花屏幕。
他的宝贝妹妹,被他那个堂哥整个人贴了上去,右手被他握住了,被带动着小心将棉花糖伸向面前的篝火,一套动作是那样自然。
几秒后,他又握着她的手收了回来,然后拔下那烤得色泽刚好的棉花糖,吹了几下,递到她嘴边。
隔着玻璃门,任子铮看到他的宝贝妹妹就那样“啊——”地张嘴吃了,动作同样自然。
一边吃,一边还夸张地赞叹:“好好吃噢~晨晨哥哥,你好会烤啊!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知道的是他烤了个棉花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统一了引力和其他叁种基本相互作用力呢。
望着任晔晨那瞬间满地开屏的德行,任子铮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奇怪又猖獗的情绪,那情绪似乎和暴力有关。
他捏紧了拳头,冲出了玻璃门,冲到了那只公孔雀面前。
面对那汹汹来者,任晔晨看着像是毫不意外,懒洋洋地抬眼望向他。
任知昭也是淡定得很,边小口嗦着那棉花糖,边笑眯了眼睛招呼:“早啊哥,你终于醒啦~”
任子铮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将目光刺回任晔晨身上,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道:“任晔晨,你妈叫你。”
“叫我干啥?”面对堂弟突然的直呼大名,任晔晨倒也不气,慢悠悠道。
“我哪知道?”任子铮挑起了眉心,“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任晔晨于是站起身,对着弟弟,脸上竟露出了丝怪异的笑意。
任子铮也毫不收敛地盯回去,边盯边还沉声对那坐着的人勒令:“衣服还给人家。”
“穿着呗,昭昭冷。”任晔晨继续那样皮笑肉不笑道。
昭昭?昭昭是你叫的吗?
任子铮冷笑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是寒刺入骨的冰凌:“冷不会自己回屋拿件衣服?很远吗?”
虽是这样不近人情地说着,他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不客气地扔到了妹妹身上。
这天温度不低,阳光也灿烂,昨天的那场初雪,终是没能积下来。
到处都是雪花消融后的积水,潮湿一片,连空气都是阴潮阴潮的,可无声的怒火却还是在这潮气中熊熊燃烧。
真怀疑他们会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瞪下去,瞪到地球毁灭。任知昭于是乖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还给了任晔晨。
任晔晨最后还是进屋了,看上去倒是愉悦得很,手插着个兜,心情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
他一走,任子铮的战斗力便连着他的智商一起下线了。
他也拿了个木条,坐到妹妹身边。
见他坐下,任知昭憋着笑意,没好气道:“任子铮,你又发啥病了?”
“叫哥哥!没大没小的。”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遂拾起个棉花糖,闷声道,“我帮你烤。”
哪知任知昭直接将手里吃剩的大半个棉花糖扔掉了,面无表情道:“靠,什么破玩意儿难吃死了,你自己烤吧。”
说完,她便站起身,伸着懒腰离开了,留下任子铮一人坐那儿,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怀疑昨晚的一切,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怀疑人生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