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快中午时，方长学和王郎中来了，正好赶在饭时。
  但他们这次除了带箩筐来买鱼，也送了一只烧鸡做为上次槐花的回礼。
  顺便，他们也在林家蹭了一顿中饭。
  看着毫不拘谨的方长学，以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王郎中，林小福就觉得好笑。
  再看他们掐着点过来，林小福不得不佩服方长学的算计。
  经过上次之后，他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详谈的时机，但他们可以去河边说话。
  因而利用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买了鱼、谈完话，赶回去继续坐诊。
  饭后顾不上喝茶，他们就催着去打渔。
  林家人也没多想，林小福交代小妹在家照顾小鸡。
  河边，大家这才有机会说话。
  王郎中除了说明颜郎中的恢复情况，最主要就是老药农的情况。
  确如林小福所担心的，三天了，腿部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全身都在痛。
  林小福听了想了想，便道：“我今天不便同你们去医馆，明天一早再去吧，你们将观察所得写下来。”
  就算她有应对方子，也不能在没见着人时就拿出来用，毕竟每个人会有的并发症都不可能一模一样。
  而且她心里清楚，全身痛正是神经正常反应，就如寒冰融化时，也会发现吱吱响声的。
  方长学和王郎中自己抬了一筐鱼走了，依然是一百文钱。
  第535章 一个蒙着面的姑娘
  当天吃晚饭时，林小福就说起去镇上的理由。
  “医馆郎中也是偶然知道咱们的鱼卖得便宜，宁愿自己来买，可见镇上的鱼多贵，明天一早，我和夫君背篓鱼去镇上看看，说不定就卖掉了呢。”
  林余氏亲眼见到确实是这情况，没有多想，自然是赞同的。
  她巴不得大丫头和女婿能自己赚些钱。
  第二天清早，林小福和赵子诚又摸黑出门了。
  只不过他们其实并没有带多少鱼，反正娘也不清楚具体数目。
  这次直奔镇上，早上刚过，医馆刚开门不久。
  这次伙计看到他们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立刻请进门，又有人跑去喊方长学和胡郎中。
  不一会儿，两个郎中就赶过来了。
  他们刚开始轮值，还在与夜班的郎中交接病人情况。
  除了别的病人，他们在村子里找出来的几例寒毒病人，也都接回到医馆来了，由药童在照顾，其他人吃了药已在恢复中。
  只有老药农看起来病情还加重了。
  走向后院时，方小福却拿了一块棉布做成的口罩系在头上，将口鼻和半张脸都遮住了，还把蚕丝手套也给戴上。
  “夫君，你去沿着铺子卖鱼，一条十文钱，卖完回来。”
  林小福随着两个郎中往后头走时，吩咐赵子诚。
  一条怎么也有一斤多，有的还是两斤呢，卖十文可真是赚到了。
  “别卖了，给我们吧，我们医馆饭堂每天也要菜吃的。”胡郎中连忙开口。
  既然是给他们，自然还是三文钱一斤。
  “河边价三文，镇上价给你们优惠，就五文吧。”林小福却立刻说道。
  这次可是赵子诚辛苦背到镇上来的。
  胡郎中没有二话，立刻喊了个药童来带赵子诚去医馆饭堂找采买的管事。
  林小福便先去跟着他们去看老药农，已有药童去通知颜郎中。
  老药农是单独住的一间耳房，此时还在睡着，有些昏沉，一个老妇人正在拿抹布擦着屋里的家具，却有些失神。
  见到他们过来，连忙行礼，却神情诧异地看向林小福。
  是个姑娘。
  “刘婶你别担心，会治好的。”胡郎中安慰着老妇人。
  老药农刘老汉采来的药一向是卖给他们仁安医馆，因而都是熟人。
  “让你们操心了，只是……”刘大娘红了眼眶，目光却不解地看向了林小福。
  一个蒙着面的姑娘，虽然看不清脸庞，但模样很年轻。
  林小福没有跟病人家属闲扯，而是一边走向木板床，一边问情况。
  “大娘，病人昨夜喊疼的次数多吗？隔多久一次？能起身如厕吗？”
  刘大娘是得了郎中叮嘱，一直有留意这方面情况的，此时见状习惯性便回答了，只是回答之后却一脸惊愕地看着林小福。
  “你为何这么问？”郎中都还没开始问她情况呢。
  林小福却笑了笑，便弯身将睡着的人手臂拿了起来，平放在床边，开始诊脉。
  刘大娘正想开口训斥她的无礼，却被方长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沉疴已久，诸因齐发，要将寒毒与其他病同时来治了。”
  第536章 或许五十年后……
  “而眼下要以拔除全身寒湿之气为主，调理内因、治其他病症为辅，腿上施针可以延后，先用药丸缓解。”
  “拔除全身寒湿之气？”方长学一愣，这寒毒还没有漫延至全身呀。
  “之前都沉在腿上，就像河面冰层，厚厚的冰因为施针而开始融化，冰去了哪里？”
  林小福反问方长学。
  方长学想了想，恍然道：“冰化为水，水流向了别处，因而，未化的冰仍在腿上，流出的水已漫向全身。”
  林小福点头，再道：“之前只作寒毒来治，就算你们提防其他病因，也没能阻止，现在要分四步同时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