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华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甚至有些凌厉。
  孙蕊月气得差点当场暴走，可最后想到自己的身份，只得咬牙忍了，冲进自己的闺房就甩上了门。
  “如烟！”纪元华却冷着脸色喊住正要跟去伺候小姐的丫环，目光狠狠盯着她。
  “不想被发卖到不好的地方去，就给我好好守着小姐，不许她踏出西院一步，有事情来向我禀报。”
  “是，二少爷。”丫环如烟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蹲身领命。
  她是纪府的丫环，身契可不在月儿小姐手中，若是被发卖到不好的地方去，苦的还是自己。
  喝退了丫环，纪元花也回了自己的书房，却在房中来回踱步，有些静不下心来。
  大哥让他擦亮眼睛看清月儿本性，不要为了护短而看不清事实，他们是兄弟，所以大哥不会拿月儿怎么样。
  但月儿若一直这么任性，他又当如何？
  第988章 确实很异常
  纪元华拿出那封没能寄出的信，打开看了看又装好，想了想又打开，最后点了火折子把信整个烧了。
  看着纸张变成灰烬，他坐在椅中发呆。
  中午时，小厮进屋来传话，见二少爷在发呆不禁吓了一跳。
  “二少爷？二少爷！”
  “何事？”纪元华猛然回神。
  “老爷让二少爷去正院说话。”小厮连忙回道，又低声提醒，“找二少爷单独问话。”
  所以，不要让表小姐知道了。
  纪元华见小厮这般神情便明白，怕是爹得空了，要问讯月儿之前的事情。
  “把屋里收拾干净，若月儿问起，就说我有事出门了。”
  纪元华立刻起身往外走，叮嘱了小厮一声。
  正院今天一样清静，只不过门口多了几个护卫守门，便能让人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纪家做的是药材生意，不但时常要送货出远门，也要守住放满药材的库房，因而铺中伙计多，家中护卫多。
  而纪家是世家，自然也养得起这么多人，平时大家都是轮班活动，或者被派在别处，而今府中却是戒备森严。
  光是这阵仗就够吓得其他下人不敢乱走，每天都战战兢兢地。
  东院那四个丫环又被关了起来。
  一个已经吓病不能起床，一个已伤得下不了床，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想跑，结果被当作内贼抓了，另外隔离在地牢，最后那个就安排照顾下不了床的两人，每天再给地牢的那个送早、晚两餐饭。
  至于府里下人想出府？那是不可能的，全部腰牌都被没收，什么消息也别想往外传了。
  纪元华这几天自然也看到不少这样的事情，他是知情的人也不敢大意。
  此时不及多想就大步走进正院，先去佛堂给纪夫人请安，这才去书房见爹。
  纪正业坐在大书案后，正看着一本册子，桌面上还有一堆厚薄不一的册子，都是近来药材行的库存变动与经营方面的数据。
  纪正业的毒虽解了，但此时神情憔悴、气虚体弱，看起来并没有康复，确实像个久病的病人。
  甚至在这大热天里，旁人都穿夏衫，他却披了一件夹袍，怕是气血虚亏所致。
  “爹。”
  纪元华走到门口看着病弱的父亲，突然眼眶一酸，连忙垂了眸走过来，便行礼喊道。
  “华儿啊，那天在杨公堤情况太乱，爹也没来得及和你说太多，后来听你大哥说了最近家里的事情，才知你也没有和爹细说。”
  纪正业放下册子，两手扶着椅子扶手起身，说话有些语重心长。
  纪元华连忙过去扶着他，一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石榴树此时结果正好，父子皆是发了会儿呆，这才继续说话。
  “爹知道你心地善良，怕是最近也很烦恼，毕竟一边是你打小敬重着的大哥、一边是你打小护着的表妹，很是两难呢。”
  “爹……”见爹明白自己，纪元华落下泪来，声音哽咽，“大哥说得对，是月儿太过任性，而且……”
  纪元华略微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我听了大哥的话仔细思索月儿最近的表情，确实很异常。”
  第989章 替表妹求情
  纪元华便将孙蕊月自那晚与客人起冲突之事开始仔细说了一遍，包括孙蕊月当时的反应。
  一直说到客人离开前那天早饭被下黄莲粉又怪到孙蕊月头上一事。
  再到后来母亲回来后，孙蕊月每天过来母亲面前哭，看似哭诉委屈，连他都觉得是在耍性子，闹得母亲不安。
  纪元华虽为庶出，性子却真是纯良正直的，此时说道自己知晓的事情，并没有任何隐瞒，也不偏袒孙蕊月，因此此时面前的人是他的父亲。
  父亲叫他来问话，又提到最近的事情，自然就是要从他这里了解孙蕊月的情况，以及他心中的想法吧。
  他将自己所知全部说完，顺便把纪元煜的思考和抱怨、不解也全部说了一遍。
  毕竟他虽为庶、纪元煜为嫡，但他们年纪更近一些，又都在读书也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他们平时说话也更容易说到一块儿，也自然就打小亲近一些。
  或者说，大哥是他们敬畏的，他们才更有兄友玩伴之情。
  纪正业听着儿子说话并没有打断。
  而纪元华说了许久，终于说完之后，却突然退后一步，朝纪正业作了个大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