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
作者:姒锦      更新:2025-02-17 16:25      字数:2875
  左仲听着他的叙述。
  “这么说,是姓宋的贼心不死,冲突后又使计带走了女郎……”
  “怎么办?”林卓有点心急,“左侍卫快拿个主意吧……”
  左仲道:“阿卓,你连夜快马赶赴平阳,通知大将军。我这便带侍卫营前往流风苑……”
  “可是没得将军命令……”
  大内缇骑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
  得罪这些鹰犬,找到人还好,要是找不到人,定会引火烧身。
  左仲拍拍他的肩膀,“出了事,我一力承担,自会向将军请罚。事不宜迟,你即刻出发。”
  林卓抱拳,“好。保重。”
  -
  宋寿安今夜玩得有点忘形。
  在嘉德殿里被李桑若压榨的时间长了,男子尊严扫地不说,从来做不了真正的自己。谁顶着替身的名义干那种事能有好的体验?
  他也不想做贱骨头。
  此刻的他就像长久关在大牢里的囚犯突然得到释放,愉悦且不提,就说娇娘跪在面前侍候可以由着他肆意玩弄所带来的心理满足,便难以言说。
  花楼里娇娘的手段,也不是李桑若那种深宫妇人可以比的,各种欢好之技,几个回合下来,宋寿安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好美人……乖卿卿……”
  “嘶……十二娘,来试试爷的手段……”
  “服不服……你服不服……”
  他是李桑若泄欲的工具,李桑若每每跟他欢好就叫将军叫阿獗叫裴郎,他内心厌恶透了,可此时此刻脑子里浮出冯蕴的脸,他也情不自禁就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十二娘……乖卿卿,你怎么生得这样美……”
  “啊……”
  左仲在窗外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和宋寿安放肆而疯狂的喊声时,浑身血液逆流,恐惧到近乎绝望……
  他不敢想象,宋寿安要是欺负了冯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大晋朝的天,大概要塌了,什么信州和议,什么晋齐交好,只怕明日大将军就会打到中京……
  第193章 现出原形
  为了行事方便,宋寿安将缇骑都支使到了外院,左仲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原是想先暗查再说,听到里头那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又好似痛苦的呻吟,不敢再耽误片刻。
  “动手。”
  左仲朝左右示意一下。
  又叮嘱,“不可闹出动静……”
  眼下他不敢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冯蕴,须得顾及些影响。
  可是声音未落,外院突然传来喧嚣。
  “何人擅闯流风苑,是不要命了吗?”
  左仲怔了怔,有点意外。
  他们行事如此小心,不会被人发现才对?
  但事以至此,他也不再藏了,走出去低低道:
  “北雍军临检,主家出来说话。”
  几名缇骑循声围过来,火把高举,人声鼎沸,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他自报家门而有丝毫的犹豫。
  左仲静默着慢慢握紧腰刀,听着树叶被寒风吹得疯狂摇动的沙沙声,脊背有细微的冷汗。
  他本意是不想招来这么多人的。
  事与愿违了。
  缇骑司应是怕丑事败露,上来便拔刀怒骂。
  “大胆匪徒,胆敢冒充北雍军,兄弟们,上!”
  双方都不肯承认对方的身份,都把对方归为匪徒,眼里却都闪动着同样的杀气,二话不说上前就动手。
  哐!哐!铮!铮!
  打斗声、嘈杂声,如同一锅烧开的沸水……
  宋寿安房里的火光,就是这时升腾而起的。
  一簇光照亮了漆黑的苍穹,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不过转瞬就冲出房顶,浓烟从窗户灌出来,火舌舔舐着帐幔,速度快得人始料未及。
  “走水啦!”
  “快救火啊……”
  尖呼声里,不论是夜闯流风苑的侍卫营,还是发现侍卫营擅闯的缇骑司,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停下厮杀便齐齐扑向房门,准备救火救人。
  今夜风大,滚滚浓烟里,火焰封住门窗,绵延得极快,很快就照亮了半个夜空,把流风苑周围的百姓都惊动了,拎着水桶自发跑出家门。
  这不像寻常火灾。
  更像是人为的纵火。
  宋寿安和小桃红,是被人衣不遮体地裹着被子从房里拖出来的。
  左仲将那个狼狈的女子摔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冯蕴。
  幸好不是冯蕴……
  “我的脸……我的脸……”
  “有刺客……纵火……杀人……”
  “救我,快传大夫,救救我……”
  通红的火光照耀下,宋寿安痛苦的哀嚎着,身子蜷缩着,眼睛在短暂的失眠后,双手虚弱地抬起来,似乎想去捂脸,又因为疼痛,不敢触摸,整個人挣扎得像一只垂死的困兽,一直到被子松开,露出不着寸缕的身子。
  小桃红在旁嘤嘤哭啼,左仲冲进去的速度很快,她没有受伤,但来不及穿衣裳,匆匆裹了一件外衫,这会子蜷缩在地上,又冷又怕,眼泪长流。
  场面丑陋不堪。
  左仲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想笑,又有些担忧。
  这把火烧得及时。
  将宋寿安的遮羞布扯了下来,即使事后缇骑司要追究,丢人现眼的也只会是他们。
  可是冯蕴不在流风苑,又在哪里?
  -
  平阳在万宁郡西北,裴獗领着侍卫四人,一路风雨兼程,到达平阳城已是深夜。
  夜里风急,城门上虎贲军的旆旗呼呼鼓动。
  天冷了,城垛上看不到守城的士兵,一眼望去只有漆黑的苍穹在寒风里,萧瑟一片。
  “开门!”
  纪佑骑马冲在前面,大力拍打,把值夜的守卫惊醒了,骂骂咧咧地披衣出门,呵着气从垛墙往外看。
  “哪个不怕死的狗东西半夜撞门……”
  纪佑退两步,抬头:“大将军驾到,速开城门。”
  大将军?
  守卫睁大眼睛,从城墙看夜色下的轻骑,吓了一跳。
  他屁滚尿流地吩咐人打开城门,又赶紧派人去通知虎贲军领将施奎。
  “快,大将军突至平阳,让施将军速来迎接。”
  裴獗的脾气不说晋军上下全都知情,但施奎是很清楚的。三年前他在营里喝了大酒,跟几个部众赌骰子时大打出手,伤了一人,事后让裴獗得知,打了一顿板子,差点把脑袋丢了。
  施奎正裹在被窝里做美梦呢,冷不丁被拍门声惊醒,听到裴獗来了,一骨碌爬起来,后颈子都凉飕飕的。
  裴獗在正堂里等他。
  大晚上的,他眉眼清朗,坐得端直,风尘仆仆的磨砺让他面目更显英武,一双黑不见底的眼,好似天生带着刀剑,施奎看到他便有点紧张。
  “大将军亲临平阳,末将来迟,还望恕罪啊。”
  他上前抱拳,行礼一揖,心脏却活泛得差点要跳出来。
  大将来得这么早,显然不是接驾,更不会是来找他喝酒。
  麻烦大了。
  施奎心里门精,可裴獗不开口,就那样盯着他。
  “大将军,请用茶。”
  施奎亲自捧了茶水上前,躬着腰,态度很是恭敬。
  裴獗一动不动,眼睛落在他身上,平静地看着他渐渐尴尬,表情慌乱。
  “大将军,你就饶了末将吧。”
  施奎苦丧着脸,不装傻了。
  “大将军兵陷并州,末将却因粮草不足,耽误了好些时日,等末将兵至安渡,并州之围已解……末将不得不领兵回防,末将不是没来,是去得迟了呀。”
  他说罢又深深一揖,恳切得就差当场痛哭了。
  裴獗看着他,“施奎,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施奎抬头,讶然地道:“大将军是为接太后殿下来的?不对呀,太后殿下尚未从中京启程,到平阳尚须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