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作者:水母猫猫头      更新:2025-02-19 18:03      字数:2317
  谢锁发出去这一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皱起眉,前面的消息都只能当做是她起了好玩的心思,但让他来送这条消息就这么感情用事的发了出去
  麻烦。
  可能是江枭作为一夜情的对象而言太够格,谢锁的手指停在上面绕了几圈,想了想还是没撤回。
  江枭攥着手机,指关节发白。操,又他大爷在给我希望。血还在从破裂的皮肤渗出来,他却不管不顾,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他抓起车钥匙就要摔门出去找她,手机却又震动起来。江枭停在门口,后槽牙咬得死紧。
  最后他摁开了手机。那个问句像一把刀,捅在心口上。江枭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重重敲击:几点的航班?老子送你。
  “……之前是我送你,这次也应该我来。”
  发完这句,他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自己也重重砸进那个木板床。他抓着头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操你大爷的,就不该管这个麻烦精。
  呵。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装你大爷的深情。
  第二天谢锁等在飞机场门口,安知宜已经进去了,谢锁划拉着手机看着航班提醒,决定再等五分钟。
  一辆破旧的黑色丰田缓缓停在机场的临时停车区。江枭从驾驶座下来,浑身散发着训练后的汗味。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T恤,下身是最经典的牛仔裤。
  他靠在车边点了根烟,目光扫过机场外形形色色的人群。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拖着名牌行李箱的阔太太,还有成群结队的旅行团。
  指关节的伤口已经结痂,江枭把烟头摁灭在上面,感受那种刺痛。他看见了谢锁,但并没有过去。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在停车场,老子没进去的证。
  机场的广播声此起彼伏,混杂着各种语言。江枭靠在车门上,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身上,那人正冲着服务人员大发雷霆。
  操,装你大爷的大尾巴狼。江枭看到就来气,狠狠地踢了那个男的行李一脚,那男的见江枭这架势顿时哑了火。
  江枭摸了摸车门,这是他最近才买的二手车,拿到钥匙的时候一直想着方便接送谢锁,以后就用不着了。
  他掏出第二根烟,没点,就夹在指间把玩。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江枭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尾气的味道。
  *:……我也没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隔着一条马路,谢锁看着他靠在车上,他的手机屏幕发亮,照着他的脸
  “江枭”谢锁轻轻叫他
  江枭猛地抬头。那声轻唤像一记重拳,砸在他胸口。马路对面,她就站在那里。晨光里,她的轮廓显得模糊又柔软。
  机场的显示屏闪烁着航班信息,轰鸣声此起彼伏。江枭死死扣住车门把手,骨节发白。他大爷的,现在过去有什么意义?
  但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叁步并作两步冲过马路,跑得像条真正的疯狗。刹车声、喇叭声在耳边炸开。
  他站在她面前,呼吸粗重。晨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眉骨上的伤疤。江枭低着头,不敢看她。
  说点什么,你这条没用的狗。
  进去吧。他的声音嘶哑,要赶不上了。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的线头。一辆行李车从旁边经过,轮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江枭绷紧下颌,死死咬住后槽牙。操,别这么矫情。
  …老子送你进去。他终于说。抬手想接她的行李箱,又硬生生收回来。江枭,别装好人了。
  “……走啦?”谢锁看着他低着乱糟糟的头站在自己面前,突然捧住他的脸吻上江枭的唇“最后一次。”
  江枭浑身一僵。这算什么?谢锁的唇柔软温热,带着早晨的凉意。他想推开她,手却不受控制地停在半空。
  机场的喧嚣仿佛在瞬间消失了。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晨露的清新。江枭的手指颤抖着,最终还是抓住了她的肩膀。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别搞这套。
  耳边传来一架飞机起飞的轰鸣。他的手指陷入她的肩膀,像是要把最后的温度刻进骨头里。妈的,别给老子希望。你这种人,不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走你的吧。江枭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块铁。他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指关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腥味在鼻端蔓延。江枭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往车的方向走。呵,就这样吧。臭狗就该有臭狗的觉悟。
  谢锁听到江枭说的话皱了皱眉,为了给自己找事做只能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她还真没想过江枭会站在她面前跟条被淋湿的狗一样。
  别他妈看了,他低声咒骂,老子就是条疯狗。
  “走了。”
  谢锁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走进了机场
  江枭浑身僵硬。清晨的阳光刺眼得厉害,他眯起眼,看见她掉头走向机场大门。
  一步,两步,叁步,清脆没有一丝迟疑。他在心里数着谢锁踏在地板上的声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醒,机场的玻璃门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她的背影被光线吞噬,变得模糊不清。江枭的喉结滚动,嘴里泛起血腥味,原来他把嘴唇咬破了。
  操。他低声咒骂。晨风吹起他的T恤下摆,露出腰间的伤疤。他转身大步走向停车场,脚步重得像是要把地面踩碎。
  车钥匙插进锁孔,他的手在发抖。江枭坐进驾驶座,一股难以形容的无力感涌上来。他掏出手机,盯着那个仅有的联系人。大拇指在删除键上停留了很久,最后重重按了下去。
  就这样吧。江枭扔掉手机,发动引擎。引擎轰鸣声盖过了他粗重的呼吸。操,眼睛怎么有点疼。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手背上沾了点湿润。
  呵,臭狗还学会掉眼泪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方向盘被他握得发出咯吱声。
  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晨间的车流。江枭没开去回收站,而是直奔拳场。他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需要用拳头把这些该死的感觉全都打出去。
  臭狗就该有臭狗的觉悟。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大步走向拳场的大门。
  打完今晚这场,就去城西买套房。
  老子就是条疯狗,但也该有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