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怪有大局观嘞！”
  韦恩眉头一挑，猛地竖起拳头。
  桑兰翻翻白眼，上前一步，主动伸出头等着挨打。
  韦恩捋了捋背头，无语看着面前的臭咸鱼，一巴掌拍在对方身上，留下一只蠕动触手的小八爪。
  “这是生命的力量，我的一部分，你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遇到魔鬼它会保护你。”
  “这……”
  桑兰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万万没想到，韦恩竟然真的愿意保护她。
  他喜欢我？
  不对，八成只是馋身子，就和伊莎贝拉一样，闲来无事换换口味。
  “我讨厌伱主要有两个原因，你捞钱很厉害，以及你处理魔鬼这件事上的无知和傲慢。”韦恩说道。
  虫豸什么的，这里就不深入了，他认识的当权者，如奥斯顿、赛娜，包括他自己，都是当仁不让的虫豸，没少干火烧仓库的勾当。
  用奥斯顿的话来说，权力场很肮脏，火烧仓库是投名状，想要往上爬，必须先让大领导掌握你的把柄，只有拿捏了你，大领导才会重用你。
  可想而知，层层向下，仓库失火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不是谁都能像韦恩一样，收获眷属的绝对忠诚，他说什么，眷属都会无条件执行。
  权力场讲究结果导向，过程不重要，结果决定了你是否值得信任。
  举个简单的例子……
  呃，不宜深入，这里就不举了。
  韦恩非要水至清，结果只能是无鱼，含泪把奥斯顿、赛娜都鲨了，然后自己抹了脖子。
  既然办不到，那就没资格对虫豸桑兰指指点点，他讨厌桑兰主要是因为对方的傲慢和无知，真以为生命联盟的防线固若金汤，魔鬼玩了命也打不进来。
  标准的法兰克心理，老正白旗了，估计这货举手投降的速度……
  还真是，这才第一天，桑兰就行军礼了。
  “你见到了魔鬼的手段，心生畏惧，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对于你的改变我非常满意，这是给你的奖励，也是我给你的承诺，保证你不会死在魔鬼手中。”
  “感谢您的仁慈。”
  得到韦恩的承诺，桑兰心下大定，好似找到了一把保护伞，大树底下好乘凉，立马不慌了。
  小八爪晃晃悠悠，蠕动着触手钻进桑兰衣襟，找到了一处山坳，钻进去趴窝便不再移动。
  趴窝了。
  韦恩：(一`;)
  桑兰：(￣～￣;)
  伊莎贝拉：(╥﹏╥)
  桑兰记得很清楚，韦恩刚刚说了，这只八爪鱼是他的一部分。
  伊莎贝拉看得很清楚，这只八爪鱼很新鲜的样子。
  韦恩无语极了，众所周知，八爪鱼的触手各走各的，这还真不是他的意思，是八爪鱼自己选择了喜欢的栖息地。
  “总而言之……伊莎贝拉你往哪看呢，这玩意不能吃，会变异的。”
  韦恩握拳轻咳两声，一巴掌拍在伊莎贝拉脑袋上，给她也留下了一只八爪鱼，以防对方乱来，警告她不能什么都吃。
  话还没说完，趴在伊莎贝拉头顶的小八爪顺着脖颈爬下，钻进衣襟找到了一片栖息地。
  完了，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韦恩眼皮直跳，干巴巴道：“至少很隐蔽，魔鬼也猜不到……是吧？”
  “……”x2
  桑兰翻白眼，伊莎贝拉低头，琢磨着再向韦恩讨要一只八爪鱼。
  没别的意思，以防万一。
  万一这只不小心跳进了碗里呢！
  ————
  韦恩离开自然教会分区总部，思维联系莫娜，询问调查结果，后者收获不多，还在寻找转生天使们的踪迹。
  他结束通话，看了看手表，和莫娜约定晚上九点在自然教会的图书馆碰面。
  生命联盟的据点通常掩饰成图书馆，太阳教会是个例外，除了图书馆还有健身房。
  本着就近原则，韦恩决定先拜访距离最近的太阳教会。
  二十分钟的车程，他走下水道，两分钟就到了。
  凭借过人的口才和亲和力，韦恩成功踏入太阳教会位于帕里斯的分区总部，穿过结界的一瞬间，脸色猛地一变。
  他对眷属乌里的感应消失了。
  要么是盖中盖，乌里又进了一个结界，要么变异后的身躯被魔鬼察觉，整个人都被扬了。
  而且，扬灰的地点就在分区总部。
  韦恩思维散开，寻找乌里的身影，发现巨大的空间内，太阳教会的成员少得可怜，且级别都很低，连个高级牧司都没有。
  很快，他顺着思维来到一间会议厅，空旷的房间毫无生气，只有一件件垂落在地的法袍或衣衫。
  大理石地面上，有代表祭司级别的金色长袍，也有乌里的黑色西装。
  衣服还在，肉体全部蒸发，医学奇迹也救不回来。
  “来晚了……”
  韦恩神色凝重，魔鬼对帕里斯的掌控程度远超想象，距离他和乌里分别不足两个小时，魔鬼就察觉到乌里的变异并将其抹杀。
  连带着，其他被七宗罪侵蚀的祭司、牧司等教会成员也一并抹除。
  行事果决，下手狠辣，不给韦恩半点追踪的机会。
  “不好，月光教会！”
  韦恩快步离开太阳教会分区总部，直奔月光教会的图书馆，唯恐慢了一步，便会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
  思维感应小八爪，那边并无问题，都老老实实趴在窝里。
  更糟了！
  韦恩以己度人，怀疑月光教会分区总部已经完了，魔鬼还会用血在墙上写着‘先诛太阳，后灭月光，唯我自然，联盟称王’的宣传标语，挑起三家内斗，引起信仰战争。
  不管能不能成，肯定会乱上一段时间。
  韦恩以最快的速度赶至月光教会图书馆，此时图书馆已经关门，走廊内寂静无声，空荡荡好似一间鬼屋。
  此时，太阳落下，银月缓慢爬起。
  似是配合韦恩糟乱的心绪，一团黑云由远及近，遮蔽最后一点光芒，投下无边阴霾。
  韦恩找到图书馆的据点入口，指尖晕开纯净月光，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
  “千万要来得及……”
  帕里斯的月光教会总部和伦丹并无二致，四色月相悬空，山涧峡谷、瀑布寒潭，毫无波澜的水面上，静静投影四轮月相，水中镜月对影成双。
  充满寒意的肃杀之气袭来，韦恩嗅了嗅鼻子，感应到纪梵希的存在，暗道一声侥幸，来的还算及时，刚好逮到了杀人灭口的魔鬼。
  一条新的卧底计划在脑海中生成，韦恩身躯飞起，直奔月光大教堂所在。
  “就决定是你了，我的新马甲。”
  轰！！
  生命力场破碎，纪梵希踉踉跄跄跌落，手中寒弓破碎，衣衫染血，被打得险些维持不住原本的样貌。
  周边，被七宗罪污染的教会成员，从执事到祭司，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变成了冰雕。
  被战斗的余波冲击，落地摔成粉碎。
  除了纪梵希，月光教会在帕里斯的势力被一网打尽。
  纪梵希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肌肉血管全部被冰封，体温低于零度，张口咳出红色冰沙，全靠变异的肉体苟延残喘。
  对面，一金一银两道长袍身影。
  金色身影坐于教堂屋顶，盘坐着膝盖，看向下方还在挣扎的纪梵希，开口笑道：“月光教会的大祭司真忠诚，现在还不愿说出自己的主人是谁，桂伦，不用再审了，给她一个痛快吧！”
  “蔻忒，不用你多事！”
  两道身影皆为女声，前者铿锵有力，后者悠长韵致，完全是两个极端。
  名为桂伦的银袍身影缓步走向纪梵希，周身魔力平静，不曾有丝毫波动，以纯粹的思维改变现实，每走一步便有冰霜寒气散开。
  冷风轻袭，长袍勾勒优美曲线。
  “纪梵希，为什么要选择背叛，你有着远大的前景，告诉我，是谁诱惑了你？”
  “我是不会说的……”
  纪梵希双眸冷厉，五指收紧，以冰血化作长弓，缠绕血丝的箭矢直射而出，跳跃空间来到银袍身前。
  箭矢于半空被寒气冰冻，别说伤到银袍，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实力悬殊，纪梵希完全不是对手。
  她脸色铁青等待最后审判，忽而身侧狂风暴起，一道身影落在身前。
  看到突如其来的韦恩，纪梵希面露憧憬和恭敬，折腰咔咔作响的冰冻身躯，单膝跪倒在地：“我的主人，没能完成任务，让您失望了。”
  “来了！”
  金色长袍一跃而下，来到银色长袍身侧：“看样子就是他了，乌里宁死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没想到自己送上了门。”
  韦恩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两人的身份，思维扫过纪梵希的记忆，当即脸色一囧。
  不是魔鬼，是圣女。
  金色长袍的是太阳教会的圣女蔻忒，银色长袍的是月光教会的圣女桂伦，二人从教会总部格里斯赶来，调查最近帕里斯分区的异常。
  和自然教会不同，太阳、月光两位圣女在各自的教会地位极高，有时候，话语权比教宗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