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诤立刻捂住嘴：“我不要喝这个。”
  看得出来，明诤是真的很讨厌喝营养液。
  但他身上除了营养液，没有别的能吃的东西。
  “那我们不喝，你放心，过会儿嘴里就不苦了……小乖，你累吗？要不要睡觉？”戚时宴问。
  “我不累，”明诤眨了眨眼睛，“不想睡觉。”
  “可是天已经黑了，该睡觉了。小乖，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故事我们就一起睡觉，好吗？”戚时宴又问。
  “好。”明诤立刻开口，一脸期待。
  戚时宴抓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我给你讲个丑小鸭的故事……”
  戚时宴认认真真地给明诤讲《丑小鸭》。
  明诤专心地听着，表情变了又变，在丑小鸭变成天鹅的时候，他更是惊喜地“哇”了一声。
  戚时宴一直盯着他看，眼眶有点热。
  他上辈子，会在睡前给自己的那些玩偶讲故事。
  他假装它们都是活着的，讲得绘声绘色，哄它们睡觉。
  但它们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他只能自己变换声音，自己给自己捧场，在孤寂的夜里演戏。
  那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他真的很想有人陪他。
  幸好，现在不一样了。
  他身边有个人！
  还是个喜欢听他讲故事的活人！
  明诤对故事很感兴趣，越听越兴奋，戚时宴也越讲越兴奋，讲完《丑小鸭》，戚时宴问：“你还想听故事吗？”
  明诤道：“想！”
  戚时宴道：“我会讲很多有意思的故事，我再给你讲几个。”
  这次，戚时宴没有讲上辈子的那些故事，而是挑了原主记忆里，这个世界的一些童话故事，讲给明诤听。
  原主在戚家被冷待，也就很缺爱。
  他还害怕一个人待着，更害怕一个人睡觉。
  稍微长大一点，会用联络终端之后，他每次睡觉，都会用联络终端给自己放童话故事，一放就是一个晚上。
  很多童话，原主都会背。
  戚时宴喜欢那些积极一点的童话，他找了几个，慢慢讲给明诤听。
  明诤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戚时宴知道，中毒的他，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很痛苦的。
  所以，他讲故事的同时，还运用精神力安抚明诤，哄明铮睡觉。
  哄着哄着，他身体里无处安放的激动和兴奋慢慢平息。
  这个漏风的，睡着并不舒服的山洞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恨不得永远这样下去才好。
  看直播的人都受影响了：“这两人看起来好温馨。”
  “戚时宴讲故事的神态，让我想起了我妈。”
  “我是学心理学的，戚时宴的表现，确实像是患有皮肤饥渴症，他还明显缺少陪伴。”
  “我也觉得他缺少陪伴……所以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开始调查了吗？”
  “肯定有人去调查了，但结果应该不会那么快出来。”
  “这场直播，总共也就开启了一个白天，但我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
  当然，这些是心态平和的普通观众的弹幕，那些坚定地讨厌戚时宴的人，依然在直播里辱骂戚时宴，还辱骂明诤。
  “这画面辣眼睛。”
  “戚时宴让人恶心，竟然这么哄一个丑八怪。”
  “那个丑八怪还做出各种怪模怪样的表情，我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这个丑八怪是戚时宴找的演员吧？怎么找个这么奇葩的。”
  “戚时宴恋丑啊！”
  “竟然有人说温馨，戚时宴一直摸人家的手，分明就是个色狼。”
  ……
  江烬一直在看直播。
  接手直播平台送来的飞船之后，他就开始联系明诤的手下。
  “戚时宴的那个直播间，你应该也看到了，把这个直播间维护好，别让人封了，然后马上安排人去告那个直播平台，理由可以是刺探军事机密，也可以是侵犯皇室隐私。”
  “直播间里那些辱骂戚时宴的人，你们都记下来，等完事了一起告。”
  “戚家的情况，戚时宴曾经的经历，你们尽快调查清楚！”
  ……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开始联系附近几个驻军星球上，那些负责训练新兵的将领。
  现在，疗养星球已经暴露，可能会遇到危险，需要有人保护。
  前线的战士在跟星虫作战，不能撤下来，只能让那些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过来，保护这颗星球。
  调兵理由，可以是军事演习。
  江烬一边做安排，一边看直播，重点关注明诤的表现。
  星虫毒素会让明诤神志不清，但他会留下本能。
  明诤这个人，戒备心一直很重，即便只剩下本能，他对周围人也是防备的。
  他的表现，就是安安静静一个待着，不搭理别人，跟他小时候一个样。
  他跟明诤从小认识，明诤对他很信任，但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
  明诤，他就那么信任戚时宴？
  正这么想着，他注意到，自己联络终端里，有很多陆远发的信息，问他明诤这样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烬轻笑了一下，回复：“他应该很喜欢戚时宴。”
  陆远从他们陛下拒绝喝营养液开始，一直在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