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白哉礼弥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又有些羞愧。
  黑子哲也选择保持沉默。
  人类果然是最难观察的对象。
  但也是有意思的观察对象。
  ……
  运动会后，天气有些转凉起来。
  校服也从短袖换成了长袖。
  冬季杯开始了区域赛。
  作为全国大赛的冠军，帝光中学并不占最后的参赛名额，算是直接保送进去了。
  但全面的区域赛还是要打小场。
  这种机会帝光中学不会拒绝。
  实战永远是最好的练习。
  “我准备下学期结束就出国了。”虹村修造开口道，“这学期将工作交接给赤司。”
  让一开始奇怪虹村修造为什么会站在自己旁边的白哉礼弥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对方。
  “现在队伍正好，赤司君也有担任队长的能力。”虹村修造说着，转头露出一点笑意。
  看起来有点不自然。
  颜色冷峻的眉眼显得有点苦味。
  “之前我还想过，是什么样的经理，只对接一年级。”
  “我也想过，是什么样的一年级，需要专门一个经理。”那种情绪很快就消失，变成了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温和。
  变成了一束清冷的月光。
  “现在知道了，教练组的用意。”虹村修造说着，“不过我这么说，并不要放弃篮球的意思，只是正好要出国读书了。”
  白哉礼弥眨眼看向对方。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自己一句话没有说，却顺利和自己心里想的内容对话。
  “因为你的眼睛。”虹村修造笑得大了一些。
  白哉礼弥感觉还是第一次看到虹村修造这样的笑。
  是轻松的，又有些快活的。却落在眉间有些说不清地低迷。
  虹村修造又说了一些其他的。
  像是在交代一些，可以更好辅助赤司征十郎完成部长工作的话。
  也有一些关于教练组的他的认识。
  “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一下。”虹村修造看向白哉礼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请说。”
  虹村修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当然，能够作为帝光的队长，怎么会差？”五十岚接话道。
  “你也是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我是从耳朵里听到的。”五十岚抬头。
  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势闲散，抬着头搭话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正经。
  “我说出来了？”白哉礼弥问着，便继续走到五十岚的旁边。
  “你的眼睛说出来——收敛一点表情，谢谢。”五十岚坐直了一点，“哦对了，我有个事情也要告诉你。”
  “嗯？”
  “我要在转会期之前赶回去。”
  “转会期？”
  “嗯，十二月是转会期了，所以我大概要十一月的时候回去做做准备。”五十岚看向白哉礼弥，“之后就不在帝光任教啦。”
  “不过白金老头要等冬季杯完后才卸任。”
  “哦。”白哉礼弥应下。
  “嗯。”五十岚点点头，观察这白哉礼弥的表情。
  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不太会分别。
  “不过现在还有半个多月呢，而且就算我去美国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照常给我发讯息。”
  “我看到了就回你。”
  “好的。”白哉礼弥再次应下。
  “这么冷淡？”五十岚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哭着问我能不能多待一会。”
  “可是你是回去工作吧？和你即将去的地方比，帝光中学太小了。”白哉礼弥仔细感受了一下，有一些不舍，但还没有特别强烈的其他感觉。
  也许是五十岚还在眼前所以感觉并不真实，也许因为他是今天听见的第二位要离开的人，也许是五十岚很早之前就说过是要离开的人。
  白哉礼弥缓缓眨了下眼，看着坐在椅子上动作随意的五十岚。
  “小小年纪就这么看得开？”五十岚笑起来，原本脸上的故作失落也收敛起来，“好吧，的确是去不错的地方。”
  “而且你还可以好好谈恋爱。”
  “谢谢你的关心。”
  “客气。”白哉礼弥点头，“而且我有问题肯定会给你发简讯的，还希望五十岚教练能够回我的信息。”
  “那是自然。”五十岚回着。
  两人谈论的平淡，和往日部活时状态没什么差别。
  “教练组他们也知道你要走了吧？”
  “自然，你想问上野教练的事情吗？”五十岚了解地转头看向白哉礼弥。
  正好侧开了上野教练能够看到的位置，做出了一个上野教练式的“严肃”表情。
  “是有点好奇。”
  “我和白金老头离开后，就是他直接接手篮球部了。”五十岚说着，“压力有点大，不过你依旧不用太在意那个家伙。”
  “按照你想要的来就行，真有问题可以找部长小红去，他能帮忙解决问题。”
  “赤司的能量竟然比主教练还大吗？”
  “他可顶着‘赤司家’的名号，而且马上就会成为学生会会长了吧。”
  “你怎么知道？”
  “顺着轨迹猜一猜就知道了。”五十岚朝着场中示意了一下，“不过队伍后面可能还有些其他问题。到时候得你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