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不觉得有问题，心底始终觉得有事。
  苏卿媛拍拍她手背，笑容愈发欣慰，“你啊，如今也算出人头地，又能和阿易感情和顺，妈妈看到这样的你，真的很替你开心。”
  “你妈妈，很开心。”
  顿了顿，她又重重补充了这一句。
  似是感慨，又像是说着别人似的。
  唐暖都觉得自己想多了，轻叹，“妈，我知道，可是你真的没事吗？你要是有什么就告诉我好不好？”
  苏卿媛落下眼泪，却破涕为笑，“傻丫头，妈妈是为你感到开心，是开心哭了。”
  沈时易保证道：“岳母，暖暖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苏卿媛嘴里不停说着好好好，满是笑容的脸上，一双眸子若隐若现的悲伤和担忧。
  ……
  唐暖晚上洗完澡，想起白天的反常。
  擦着护手霜，一边犹豫道：“阿易，你觉得妈妈像不像有事瞒着我？”
  沈时易上床，很自然的伸手搂过她肩膀，“你是说岳母今天说的话？是有点奇怪，不过她为我们开心，似乎也正常。”
  他到底不了解苏卿媛，所以察觉不到变化。
  唐暖靠在他胸口，想了想还是摇头，“她这人一向坦然，有什么说什么，这样跟她处事态度太不像了。”
  沈时易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不如查一查，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唐暖抬起脸来，有所迟疑，“会不会不太好？”
  沈时易凝视她的脸，“你就当不知道，我去查，如何？”
  第801章 早不是父女
  “这样有分别？”唐暖苦笑。
  沈时易一本正经，“到时候岳母知道，即便生气，我就说是我擅作主张，跟你没关系。”
  “何况，以我的为人，她还能怀疑？”
  见沈时易整个仗义的架势，唐暖实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不松了态度，“也只能这样了。”
  ……
  沈明耀的案子，证据确凿，很快就结案等审判。
  纪念念在拘留中得知了这个事情，吓得六神无主。
  开始后悔自己对沈明耀的指控，放眼如今整个湛远，也想不到谁能帮自己了。
  无奈之下，她几次求着要见纪子衿。
  前面几次，纪子衿都拒绝。
  但是到最后还是来见了。
  面对面坐着，也就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
  纪念念早就换上了囚服，骄傲的美貌如今只剩下苍白和憔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没睡过好觉。
  “姐，姐你终于来见我了。”
  纪念念哭了，想到如今的处境，哭的真情实意，“姐，我以为连你都不要我了。”
  纪子衿神色淡淡，“姐妹一场，见一面也无妨。”
  纪念念一向觉得，纪子衿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这么多年，只要是自己想要的，纪子衿都会努力满足。
  这个姐姐既当爹又当妈，关键父亲还护着。
  这二十三年来，她在纪家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她从三岁开始，就知道纪子衿这个姐姐跟自己没法比，就知道自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所以这二十年来，就没把纪子衿放在眼里过。
  可是如今不同了，为了能从这里出去，纪念念满是委屈可怜的模样，泪眼楚楚地乞求。
  “姐，我在这里面过得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我真不想待下去了，我知道外婆她醒了，你带我去见她，我给她磕头认错。”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定乖乖听话，再不会犯错了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姐，你帮帮我。”
  纪念念的手放在桌面上，想要伸手去抓纪子衿。
  可她原来放在桌面上的手，更快一步拿开，“二十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卑微的求我。”
  曾经的自己当着姐姐，却在她面前如同佣人。
  无奈父亲纵容纪念念。
  她也一直觉得，当姐姐的，让一让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念念，想不到，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妹。”纪子衿神色清冷疏离，“只不过这二十年来，你对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听话。”
  “哦，不对，是可怜。”
  纪子衿又纠正了句，声音里只有悲凉。
  不被宠爱的孩子，从来如同草根。
  何况，她还是个没有妈妈，爹又不爱的孩子。
  纪念念一颤，眼里全是心虚。
  但她很快跟着示弱，“不是这样的，姐，我小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你先救我出去，好吗？”
  她可怜兮兮的央求。
  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纪子衿如何也无法将她和当初意气风发，目中无人娇惯任性的纪念念联想到一起。
  所以，人在失去资本的时候，就能这么不要脸。
  纪子衿收回思绪，冷笑，“小时候是不懂事，那现在呢？你把外婆推下阶梯的那一刻呢？难道不是太懂事了？”
  她眼神犀利，不带半点感情，“你太知道那些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你毫不犹豫对外婆痛下杀手，纪念念，你死都没想到，外婆能没事，更没想到，就连你母亲也锒铛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