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心头一咯噔：“警察同志，请问他犯了什么事？”
  “就是问几个问题而已。”
  傅临淡淡道：“那就在这里问。”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只得问：“两天前，林秀丞先生跟齐大海发生过争执，对吧？”
  齐大海便是那个肥头大耳的投资人。
  傅临：“对。他非礼我，我教训了他一顿。”
  “当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我回家了。”
  “几点到的家？”
  “十一点多。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有人能证明吗？”
  “我能证明。”燕玦说，“我跟他住一起。小区里还有监控。”
  “那个齐大海怎么了？”傅临问。
  “他死了。”警察说。
  傅临点点头，表情淡漠。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难道我要哇哇大叫，才能表达我的吃惊？”傅临讥笑，“我虽然觉得他死不足惜，但不至于为这种人脏了我的手，也无所谓他死不死的。还是说，因为我是精神病，就觉得我比普通人更有杀人动机？这应该算是歧视了吧？”
  “……咳，您误会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林先生平时记得吃药。”
  “多谢关心，我会的。”
  警察走后，燕玦与傅临之间便沉默下来。傅临指尖“笃笃”敲着桌面，切实表达自己的烦躁，原以为重活一次不会再跟人命扯上关系，结果第一次拍戏就中了“头彩”——戏还没拍成。
  “傅临。”燕玦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这事跟你没关系，别想了。”
  傅临闭了闭眼睛，模糊地嗯了声。
  警察没再上门，就代表他洗脱了嫌疑，至少根据傅临的反侦察，没有人跟踪他，或暗中观察。但齐大海的死，终究唤醒了他的某部分负面情绪，他感觉身体里有一团暗火，正在死灰复燃。
  小代才当了一天傅临助理，就被打回原形，他在工作室也没工作可做，从早到晚抱着手机刷微博，刷各种时事新闻视频，要么就是搜傅临从前演的电影看。
  傅临的电影早被全网下架，现在只能在一些小论坛用种子下载，甚至有传言，看了他的电影的人，会受到诅咒……
  小代嘀咕：“傅哥是大好人，他才不会诅咒我。”继续下载，存到手机里。
  然后一边看电影，一边抹眼泪，想他的傅哥。
  傅临走来问：“干嘛呢？”
  小代连忙暂停电影，把手机揣怀里，“没什么。”
  “谁打你了？”
  “没有。”
  “那哭什么？”
  小代倔强地扭过脑袋，“没哭。”他不敢看傅临那张脸，他想念归想念，看到与傅临长得一样的“林秀丞”，心中仍会发憷。
  傅临也不知用了什么巧劲，待小代反应过来，怀里已经空了，手机飞到了傅临手中。小代大惊失色，傅临举着手机转个身，另一只手臂挡着这傻乎乎的小助理，挑眉笑道：“偷看我的电影？”
  小代挂了两行泪：“什么你的电影？那是傅哥的电影！”
  傅临：“哦。”
  抢过手机，小代愤怒却不敢放肆，憋屈又心虚地瞪着傅临。
  傅临郁闷了两天的心情豁然开朗，说：“朕准了。”
  小代：“？？什么？”
  “准你悼念你的前任主人，看他电影。”
  小代噘嘴，关了电影，去刷微博，这一刷就刷出大事来了，一字一字念：“连环杀人案？”
  傅临这两年不怎么关注网上的事，戒网有一段时间了，闻言反问：“什么？”
  小代牙齿打颤：“太可怕了，我不看我不看，这样就不会做噩梦。”自我蒙蔽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一脸平常地玩起手机小游戏。
  “……”
  傅临自己去搜。
  最近确实发生了几起他杀案件，包括齐大海在内，总共五起。
  齐大海并非死于单纯的他杀，而是被卷入了连环杀人案。凶手在杀死一个人后，特地将尸体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抛尸，第二天才被附近的居民看见报了案。
  之所以称为连环杀人，是因为这个凶手每杀一个人，就会在尸体身上用口红画一个“l”。因此有人怀疑凶手是女人。
  傅临之所以能那么快被排除嫌疑，恐怕除了不在场证明，还因为他不具备连环杀人的动机。死去的人中，只有齐大海跟他有过短暂的接触。
  网上就此事掀起讨论的热潮，被害人都是跟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更有一个是小有名气的女星，这不得不让人想起三年前傅临的事。
  在他发布认罪书之前，谁都不知道他杀了那么多人，尽管最终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大家提到傅临，仍会心有戚戚，胆战心惊。
  某八卦营销号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如果傅临这样反社会人格的人还活着，你还会粉他吗？
  a.会。 b.不会。 c.我只会怕他。
  百分之九十的网友选择了c。足以证明大家对一个杀人狂的恐惧，无论多么情有可原，大家并不希望这样的人还活着。
  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
  “……林哥？”小代玩过一把游戏，才发现对面的新任主人面色阴沉，风雨欲来，那模样，简直像极了前任主人……
  傅临说：“平板电脑给我。”